语罢,便叫青竹上前给他丈量。
寒青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昨日属下也发现床头有一件旧衣不见了,原来是被世子拿去了。那件旧衣属下不曾穿过,只是,只是没来及收起来而已……属下的衣裳够穿,也会自己去成衣铺买,不必烦劳夫人费心。”
裴秀锦却道,“自家就有布莊,何必要去外头的成衣铺?叫青竹给你量一量,下回府里再做衣裳,连你的一并做了就是。”
语罢,还是叫青竹给他量了一遍。
而寒青顿在原地,一时也没再拒绝,心里却满是她方才的话。
她说,“自家”……
原来他终于变成她的“自家人”了。
……
很快,青竹便量完,裴秀珠叫她记好,先回去找裁缝,自己则留了下来,还有几句话要同寒青说。
她将昨夜那件衣裳拿出,问道,“这件衣裳怎么这么多伤口,都像是刀剑砍得?”
房中没有别人,寒青倒也没隐瞒,只道,“这是宫变那日属下所穿的衣裳。”
宫变那日?
裴秀锦顿了顿,一下明白了。
那时,他两次出入被皇后重兵把守下的魏王府,将她与瑞儿救出,其间与判兵搏斗,身上受了许多伤。
尤其救她自己之时。
皇后并不打算给她留活路,所以那时见她要离开,那些判兵都下了狠手,只想叫她死在魏王府。
是眼前的人拼尽全力将她救出,那些如雨的刀剑要么被他挡住,要么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她被他抱着,一路骑马狂奔,鼻尖全是浓浓的血腥味。
而那些血,都是他的。
……
至此,真相大白了,原来手里的这件衣裳,就是那日他被血染红的那件。
她一时满心复杂,顿了顿,只道,“都不能穿了,还留着做什么?”
却听他道,“这件衣裳对属下意义非凡,属下不想丢。”
那是离她最近的一次,将她抱在怀中,衣袍上也沾染了她的气息,她的眼泪。
所以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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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