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县主离开后,东宫敲了敲桌案,示意黄维德继续回禀。
原来黄维德接到东宫暗示,只拣了些好的消息回禀,暂时稳住寿春县主。
“那三人的脚印在自野池东南方断崖处消失不见,那里脚印混乱,绝非三人,应当还有其他人。属下已派人继续追踪,其余人绕过山路下崖一探,山崖高险,若人真掉下去了,恐怕......”他的未尽之意,在场几人都明白了,气氛变得沉默。
良久烛花爆开,东宫喝了口冷茶,口中生涩,他想应当是茶太凉了:“一定派人仔细搜查。”
一室静默。
宋秀文思及暗杀之事,毕竟此次落水虽是意外,但东宫将计就计,知晓身在上京城,肃王不便动手,特意因势而为落水离开上京城。
他孤身一人,正好留给刺客良机。
为此还特意遣了数位禁卫身随左右。可偏偏遇上卓二郎,宋三详细过问情况,知晓殿下下令禁卫不得妄动,若非如此殿下有禁卫护持,何须受伤。
宋三想过问详细,却看到东宫眼中显出几分难过。他眼睛闪了闪,一定是他看错了。东宫是他追寻的明主,素来七情六欲不上脸,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如此情态。
再度抬眼仔细看去,却发现东宫面色如常,果然是错觉。
就听东宫问:“孤下令按兵不动,你们如何寻到这里?”
黄维德恭声答:“圣人盛怒之下,寿春县主称卓二郎佩戴的荷包浸过西域兰花密香,这香嗅之一般,只是有寻踪蝶可一路循到源头。可那蝴蝶倒也怪了,一路引着寻到殿下。”
“殿下浸在冷池里,身上穿着卓二的外袍、荷包。殿下身边散落一圈雄黄驱虫药草,圈里留有卓二脚印,应当是他知道药草避虫,才躲在圈子里,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将您泡在池中.......”
宋秀文插话,说:“禁卫身负重任,应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们只跟随左右,见您受伤而不为所动,任由卓二郎......”
“宋三!”
见他话头绕到卓枝身上,黄维德忙出声打断。
“孤高热不止,孤曾听闻有些村野乡民为幼儿降温以冷水敷之,想来他正是此意。”东宫低声说,语气竟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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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卓枝这边,她换好了衣服,牵起毛驴,躲在树木中,偷窥来人。来人有两人,均是一身粗布麻衣,脚下踩这一双快穿烂的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