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以自己的身份为荣,觉得世间女子最大的成就莫过于嫁入皇家、当太子妃、当皇后,再当太后,可当她听说前朝这些消息时,内心深处竟隐隐有些嫉妒。
奚寒气场极强,她一到泉阳宫,连太后都有点怕她,结结巴巴:“你、你是谁?怎敢擅闯我泉阳宫?”
这就是那个总是阴阳怪气想给她家漾宝儿气受的太后吗?
奚寒眯着眼睛将太后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目光侵略性十足,看得太后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辈子都没被人用这种目光看过,还是个男人!
她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你、你放肆!”
不过此人生得倒俊俏得很,曾经在太后心中,先帝若是上了点岁数,便应当是这般成熟有魅力的模样,可惜他被那贱人迷惑,日益沉溺声色,连个头仿佛都有些缩水。
“我看你很不错,天天在宫里待着没意思吧?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太后:!!!
这是在说什么离谱的话?!她可是太后,怎么能出宫?而且即便她要出宫,也不可能跟一个陌生男子同行!
可奚寒是那种会跟人好声好气商量的人吗?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太后的手,这一下令泉阳宫的宫人们如遭雷击,太后更是脸色通红,连忙想要甩开,但她养尊处优,力气跟小鸡仔比大不了多少,别说是挣脱,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就这样硬生生被奚寒带了出去,太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抗拒:“大胆!放肆!哀家要让圣人治你的罪!是谁把外男带进了泉阳宫?给哀家站出来!”
奚寒顿了下:“我是女人。”
“怎么可能!”太后想都不想便否认,然后就看见奚寒拉着她的手朝胸口一放。
这动作把太后臊得满脸通红,但也确定了这果然是女人,那颗跳得极快的心瞬间从嗓子眼儿回到了肚子里,还有股说不出的失落跟怅惘。
奚寒并没有揍太后一顿的打算,她只希望对方不要再为难秋漾,别再找秋漾的事,要是能彼此不往来最好,隆平宫的宫女们说,太后有事没事就给秋漾递口信,奚寒觉得成年人最好还是要有彼此的私人时间,尤其秋漾又不是太后养大的,连她这个亲妈都没对女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太后凭什么?
说实话她就不是很认同这种“死了老公给老公守节”的行为,封建社会对女人的压迫实在是太苛刻,白虹那女孩才多大?二十来岁,就守了好些年的寡,按理说也算仁至义尽了,结果她想改嫁,婆家还不乐意,觉得她不守妇道,要将她浸猪笼。要不是她喜欢的男人把她救出来,两人连夜逃走,命早没了。
旧社会吃人,女人也是人。
跟随奚寒一起来的还有白菊等人,见这阵势,真是拦不敢拦,可要是就这么放人走,同样不敢,突然,奚寒站住了,白菊心下一喜,正想上前劝,就听奚女士对太后说:“你这身打扮不行,太老气了,换一下吧。”
她做事雷厉风行的,根本不容许旁人拒绝,三下五除二,跟拎小鸡一样把太后拎了起来,嬷嬷眼睁睁看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
在御书房里胡闹到天雷勾动地火的帝后是被余忠海打断的激情,昭武帝显然十分不悦,他衣衫半褪,眼里还有浓浓欲色,“要是没有正经事,看朕怎么收拾你。”
余忠海差点哭出来:“圣人,娘娘!不好了!太后被奚女士抓走了!”
这话说得好像奚寒是妖怪一样,秋漾鬓发散乱抬起头:“就这点小事?”
余忠海在屏风外头没敢进来,却也听见了皇后娘娘的话,当时他人都傻了,心说这还叫小事?
昭武帝的反应更平淡:“奚女士心里有数,不必大惊小怪,你退下吧。”
等余忠海恍恍惚惚退下,他才重新亲上秋漾的耳朵,声音略带沙哑:“继续。”
秋漾当然不带虚的!
这一通直接闹到傍下午,午膳都错过了,奚寒还没带着太后回来,余忠海仔细瞧过,帝后那是真的放心,他们都不担心会出事的吗?!
要是秋漾知道余忠海在操心什么,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别闹了,十个成年男人都不一定打得过奚女士。
其实秋漾大概猜得到妈妈会带太后干什么去,因为她也一直蛮想这么干的,只不过辈分不对。
直到第二天太后才回宫,秋漾去了工部看纺织机的进度,昭武帝在处理政务,两人盘算着昨天闹那么大,今天还是得去看看,中午便约好了一同去泉阳宫,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就看见奚寒跟太后面对面坐着,太后的脸白里透红,气色别提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