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面上又羞又怕,身形往下一跌,跪在那里,不敢动了。
钟念月悄悄吐了口气。
晋朔帝的确是有些吓人,哪怕他面容温和文雅,可骨子里的强势冷酷是掩不住的。
不过高炳不是太子的老师么?
钟念月一下想起来,她刚进到国子监的时候,好像正听见三皇子同旁人炫耀来着,说高大学士要为他授课了。
有那么一瞬间,钟念月几乎都要以为,晋朔帝是在逗着自己的蠢货儿子玩儿了,顺便再把妄图站队的高炳狠狠踹了一脚。
高炳是太子师,到三皇子麾下,自然不被信任,同样,他也怕不被信任,更怕被太子记恨。
这回事件一出,不管高炳教了几天三皇子,挨这么一下责罚,师生隔阂自然更深了。
那还玩儿个屁呀?
啊,反正都不关她的事。
打得好!打激烈点!
太子打死最好啦!
钟念月忍不住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这边气氛正紧张着呢,见她像是困了,孟公公又是好一阵哭笑不得。
晋朔帝倒也没只骂三皇子,太子也得了一句:“上行下效,兄长若是没有带好头,又如何指望弟弟恭敬?”
如此各打三十大板,只不过三皇子被打得尤其重一点。
祁瀚躬身应了,言之凿凿说自己定然好生检讨改正。
三皇子还傻跪在那里不动。
钟念月都禁不住歪了歪头。
这三皇子又恶又蠢,祁瀚和他站一块儿,都算矮子里拔出了个高子。难怪祁瀚做男主了。
“下去罢。”晋朔帝大概并不喜欢处置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睛也不眨地就让他们滚了。
钟大人却是没能插上几句话,便这样结束了。
他这张素来古板正经的脸,此刻却用尽了浑身力气冲女儿挤眉弄眼,指望着她赶紧和自己一块儿悄然退场。
而这厢钟念月把手炉塞回给孟公公,还道:“公公,里面点的什么?怪香的。”
答话的却是晋朔帝:“点的是沉水香,拢在手中,就会将袖子也染上香气。”
钟念月忙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
晋朔帝盯着她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脑袋顶,又扫过她发髻边上颤颤巍巍的花枝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