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谁都知道他如今丧失了大量的血液。
闻讯赶到的还有今日也在宫殿中的军师珀西。在维德消失的那半年里,他与霍尔公爵、斯宾塞管家三人一直联手巩固维德的皇位。
一名侍从声音很焦虑。他说:“陛下,您的伤是怎么回事?您得知道,您的身体对于整个帝.国而言,都是至高的宝藏,究竟是谁伤了你……”
维德一言不发。戴着单眼镜片的珀西则道:“还能有谁呢?陛下,我得说,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容忍他对您做这样的事情……”
在过去珀西是绝不会说这番话的。可自从维德带着皇后回来后,他虽然更加暴躁,却仿佛更多了几分人性的气息。正是因此,让他更敢于与他说这话。
在他看来,这两人的感情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地拉低了维德的一切判断力。
“出去做你的公务,珀西。”维德不耐烦地打断道。
维德的心思显然不在这边,这话显然是告诉他自己的私事军师无从置喙。珀西停顿了一下,最终带着多余的侍从出去了。
管家斯宾塞也在此时进入了房间。比起珀西与其他人,他是一名更加温和且忠诚的长者。他不只是维德雇佣的管家那么简单,在维德和路希安都还小时,他也在那时与还是孩子的两人有过几面之缘。
“我想您或许需要喝点东西。”斯宾塞说着,让侍从盛汤来。
维德终于是喝完了那碗汤。他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身体却依旧虚弱。斯宾塞坐在他的身侧,用手帕擦拭着一个雕像上的灰尘。直到维德发出了一声轻声的“啧”。
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自嘲与厌恶。斯宾塞于是在这时候开口了:“您不打算告诉皇后么?”
“告诉什么?”
“告诉他您为他受了伤。”斯宾塞说。
斯宾塞没有说这份伤的始末,可他显然已经看出了一切。
维德瞥向斯宾塞,年迈管家湛蓝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睿智。维德轻轻嗤了一声,最终道:“路希安……”
他顿了顿,又道:“路希安……是个相当会得寸进尺的人。我不能让他知道。他应该……付出一些代价,受一些折磨,这样他才会更好、更乖巧地……”
留在我的身边。他想。
“他需要对我多一些畏惧。”维德说,“畏惧会让他对我多一些尊重。他需要害怕一点。没错。”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道:“他需要害怕一点。”
“可您想过要怎么与他解释您的伤么?”管家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