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子里的生活太过令人压抑绝望,她们也只能盼着像话本里那样,像阿纨那样能遇见谢玉山,能有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子弟,愿意给自己赎身,抬回到家里作个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坐在床上叹息了好一会儿,看看手上的话本总觉得不过瘾,忽地有个姑娘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你说我们给那欣欣子写信好不好?”
“你们不要命了?!”其中一个叫李三姐的,瓜子脸,眉毛很淡,嘴唇很薄,年纪是里面最大的,拉长了脸,低斥道:“要是让干娘发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其他姑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这欣欣子与我们又没什么干系!他若是因此跑到我们这儿来了,说不定干娘还高兴我们又拉了个恩客呢。”
说着又哄笑成了一团。
“还是这越县出了名的大恩客!”
“到时候我们这儿准能出名!恩客如云,财源滚滚!”
另有人兴致勃勃地望向了孟屏儿:“屏儿,你不是认字儿么?你来帮我们写信好不好?”
孟屏儿一愣,心中霍然一动。
给欣欣子写信?!
这是她未曾想,也未敢想的!
可是这个提议又是如此的诱人,令她几乎难以拒绝。
“我?”孟屏儿眨眨眼,艰难地说,“好、好啊。”
劝她们不成,李三姐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窑|子里过得这么苦,总得给大家找点儿盼头吧?
……
妓|女们接客多是在傍晚,太阳落了山之后。要想写信,那得等深夜了,这还得是客人们不留宿的情况下。
面前点着一盏枯黄的灯光,孟屏儿对着那盏小小的烛火,神色专注。
李三姐走到近前来,诧异地问:“怎么写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