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语气冲,赵明昌也不满,“谁让你不自己去的?我帮你拎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吃了你一定饭菜吗,若是我不拎回来,你一口也吃不上呢。”
“你……”许敬宗气急,甩了甩袖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将食盒里的那么点饭菜给吃了,要不然夜里肯定会饿。
顾成礼没理会二人间的争执,不过赵明昌还真不是故意要吃了许敬宗那份,他们四人去了公厨,那马大娘就直接拿出了四份伙食,她是把周启文也当他们屋舍的了。
但事实是,周启文是捐生,他的伙食根本不归公厨,所以他是将许敬宗那份给吃了。
等弄清楚这点后,赵明昌担心许敬宗知道后,会闹起来,周启文不差那点饭钱,可这事要是闹起来就难看。
顾成礼也弄明白了为何周启文能出现在此,正因为他是捐生。
县学的学生都称为是生员,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顾成礼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这些正经考进来的附生,还有不少考捐钱进来的富家子弟。
周启文就是通过这条路径,他今岁通过府试拿到了童生功名,但却是没院试落榜。
弄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顾成礼暗叹果真是有钱好办事,幸好他此次能考中秀才,否则他哪里有那些银两来进入县学。
公厨的伙食并不是很好,或许说是味道并不是很好,但是量都给得很足,寻常是不会被饿着的,可捐生几乎都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他们吃惯了家里厨子精心烧制出来的菜肴,又怎么吃得惯县学公厨的大锅饭。
那上山路上有不少民宿和客栈,里面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吃不了苦的捐生,甚至有人干脆租下一个小院子,里面还带了不少小厮与丫鬟,凡事都有下人效劳。
赵明昌神神秘秘说道,“我爹说,傅学政打算要整治县学的风气,那些捐生……不对,是那些住在外面的学子全都要住进学舍。”他语气很是幸灾乐祸,“这下他们可惨了,以后衣裳都要自己洗……”
裴清泽忍不住说道,“倒也不必,可以多带些换洗的衣裳,将脏衣裳带回家再……”他脸色微微发红,浆洗衣裳他是真的不会,他娘让他安心读书,脏衣裳到时候带回去给下人洗。
赵明昌恍然,“的确可以这样,可恶,我只带了几套……”
顾成礼听着,心想果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是这样一来,那些富家少爷还是要吃些苦头,若是那傅学政真的想整治风气,怕是后面还有不少招。
他不由想起那日在状元楼宴席上见到的傅茂典,还有那道他未答出的策论题,心情颇为复杂。
何以正士风复古道?
县学的现象并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多数官员、教谕都对此视而不见,可傅茂典却偏偏与众人不同,只是不知他这番能否见效呢。
到了夜里,经历了一天的四人都有些精神疲惫,迷迷糊糊的快要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