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唐见石雄和吴修杰两人都在故意岔开话题,也就没有再去指责李二柱的大胆,顺着石雄的话继续往下说:“也就是说至少从目前贺松阳手里得到的消息看,他暂时还不会动手。”
“贺松阳在打仗的时候像个疯子,但并不代表他平时做事就是疯子,”吴修杰说道,在场的人当中最了解贺松阳的还是他,“这些年朝廷和仁王打仗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跟他选择退让有些关系,贺松阳跟着仁王已经几十年了,他自己的年纪也越来越大,这时候他试图夺下天下,或许他也想要为自己的后世某一条更好的路。”
田唐听懂了吴修杰的意思:“或许不是更好的路,而是一条活路?”
吴修杰立即点头:“是,神使大人这样的说法更恰当一些。”
田唐“嗯”了一声,继续说她的想法:“现在天下三分,在三方势力眼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一方最终能获胜,但不管哪一方获胜,另外两方最忠实的拥护者都必定会受到灭杀,贺松阳是仁王势力的大将军,过去有屡次在战场上‘立功’,只要最终不是仁王势力获胜,不止他会出事,贺家其他人也都不可能留下性命。”
“那我们要怎么做?我们之前的目的不是要让贺松阳主动带兵攻打神灵市吗?”李二柱看着有来有回的几人,脸上带着几分茫然,“石将军说他不会贸然出手,吴将军和神使大人的意思是又好像是他一定会打,那他到底会不会动手?”
直到这时,一直在一旁站着没有出声的林成福开始说话:“要让贺松阳了解更多有关神灵市的消息,他知道的消息越多,自然会越贪婪,到时候就算他不愿意贸然出手,他背后的人都会推着他,让他动手。”
“嚯——”李二柱吓了一跳,“你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站在那边。”
林成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求你这个并不聪明的脑袋里能藏下太多东西。”
李二柱握拳,冲着林成福遥遥晃了晃:“妈的,有一段时间没见,你这人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气人?”
林成福看着他脖子上的纱布:“你脖子上的绑的蝴蝶结挺好看。”
“靠,不准说蝴蝶结,待会儿白老大夫走了,我一定把它拆了!”李二柱愤愤然道。
白贯众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听到他的话抬了抬头:“没事,拆了下次还能绑,有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绑一个蝴蝶结。”
李二柱:……
林成福看他:“所以你在生什么气?”
李二柱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蝴蝶结!”
“看吧,”林成福摊手,“你并不聪明的脑子里只能藏下这么点东西。”
李二柱懵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不是,我之前明明就在生气你说话气人,你说我脖子上这个蝴蝶结的事也是你说话气人啊,都一样是气人,跟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林成福笑了:“那你说说我之前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李二柱冷笑:“蝴蝶结,以及你说话气人!”
他刚说完,一旁的石雄终于笑出了声:“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说你们关系不太好了,照这样的相处方式,真是不吵架都难。”
吴修杰也跟着一起笑了,笑完之后还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的,只是实在忍不住,我看你平时也挺聪明的啊,怎么这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呢?”
李二柱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快速落在田唐身上:“神使大人,你给我做主,这是不是算人身攻击?”
田唐垂了垂头,同样笑道:“林成福问的是‘重要的事’,我们这时候‘重要的事’自然是关于贺松阳的事,除此之外别的都只是玩笑,他故意带着你绕了一圈又回来,大概是为了证明他之前对你的结论吧。”
“什么结论?”李二柱下意识问道,刚问出口,就看到众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脑子终于转过了弯,迟疑地看向林成福,“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证明我的脑子藏不了太多事?”
“难道不是吗?”林成福笑着反问道。
李二柱握了握拳,指着林成福:“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狗!我们说回贺松阳,反正简单说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神灵市的好,他知道的越清楚,心里的贪婪就越深,到时候他自然会带人打过来,可我们要怎么才能让贺松阳了解神灵市呢?总不能让他亲自进来一趟吧?我倒不是怕他进来伤害神灵市的百姓,而是怕他进来后赖着不走,别人就算了,他的话,我还真不希望他这辈子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