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翀说:“陛下能顺利称帝,离不开镇北王的鼎力相助。镇北王还是梁王时,曾被西戎与萧祎夹击,妻儿性命皆葬送于西戎人之手,这不共戴天之仇镇北王不能不报,这也是陛下答应镇北王的。加上越王也无缘无故死在了西戎,安国与西戎梁子结大了,这一仗在所难免。西戎骑兵强悍,我们不能不做打算。若是能够削弱西戎,对贵国来说,岂非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嵇高捏着下巴略一沉思:“那你报个价。”
闵翀伸出一个手指头:“五千斤粮换一匹马。良马价格可翻倍,一万斤粮。”
嵇高坐直了身体:“你这分明是抢!”
闵翀笑眯眯地说:“嵇大人,今年北方大旱,粮食涨价了啊。”
“那也不是你这种涨法!”嵇高说。
闵翀继续笑盈盈的:“嵇大人一路南下,想必也看到了,安国境内同样也遭遇了旱灾与蝗灾,我们手头的余粮并不多。你们若是不肯卖,我就去找柔然人。”
嵇高看着他,犹豫了许久,说:“这事我不能做主,要同我们皇帝陛下商议一下。”
东戎以种植大麦为主,九月才得收,结果蝗虫将刚刚嫩绿的麦苗啃得寸草不留,赤地千里,许多地方将会颗粒无收,草场也被蝗虫啃得一干二净,别说人不够吃,牲畜也不够吃了。
闵翀笑着说:“希望能尽快得到嵇大人的答复。对了,顺便提醒一下大人,不要指望能从安国境内买到私粮。现在是灾情时刻,官府严控大宗粮草交易,违令者斩。”
嵇高看着闵翀的笑脸,特别想打他一拳,这不就等于说明粮价他说了算。
五千斤米,就算涨价三倍,也才十五两银子,这样的价格想买一匹马,在平时简直就是做梦。
但现在闹灾荒了,不买粮食,军队恐怕都不够口粮。马还要消耗粮草,是真养不起了。
嵇高强忍住着自己的怒气,抱拳:“告辞!”
闵翀看着嵇高离开的背影,信心满满地笑了笑。这是他和萧彧商议好的,目前安国局势已定,最大的威胁便是来自北边的胡人政权,胡人善骑射,他们若想一统天下,打造骑兵是必不可少的。
安国的骑兵数量少,加起来不超过万骑,还十分分散,所以必须要增加骑兵才行。要培养骑兵,就得有马,养马是胡人所擅长的,当然要跟他们买。
平日买马还真要费不少口舌,而且所费不菲,不是国力可以承受的。现在正好碰上旱灾与蝗灾,利用一下东西戎之间的矛盾,能买点便宜的马,何乐而不为?
嵇高走后,吉山从外面进来:“大人,能成吗?”
闵翀说:“差不离了,回去等着吧。”
吉山问:“那还有必要找西戎与柔然吗?”
闵翀说:“西戎使者暂时没有必要找了。回头你带人去找西戎的养马人,用海外的香料与珍宝同他们换一些马匹。至于柔然的,用茶叶与地毯去换即可。”
“是,大人!”吉山刚从海外回来,又带回了不少奇珍异宝,这些东西特别受胡人贵族的喜爱,尤其是波斯地毯,简直就是胡人贵族身份的象征。
东戎使团离开之前,嵇高悄悄拜见了一次闵翀,答应了这次交易。闵翀以粮食换到了两千匹骏马,有了这两千匹马,安国的骑兵战力将会得到有力的扩充。
今年北方大旱,又有蝗灾,远在长城以北的柔然受影响最小,只要没出现大雪灾,他们今冬应当不至于进犯南边。
而东西戎缺粮,势必会朝南边的安国伸手,卖粮食给东戎,一是为了换马匹,二是为了减少敌人。有了粮食,东戎人便不会饿肚子,但粮食也没有多得能让东戎进行一场持久的战争,所以他们轻易不敢出兵。
西戎没买到粮食,他们严重缺粮,今年秋冬必定会进犯安国。
正在雍州境内训练骑兵的裴凛之得知萧彧在后方已经替他扫清了障碍,只需要专心对付西戎即可,便抓紧时间进行训练,争取打几个漂亮的仗。
抓紧时间练兵的不光有裴凛之,还有正在梁州境内练兵的萧繇,仇人就在眼前,他恨不能血刃了所有西戎人。
萧彧一边敦促闵翀进行战争储备,一边主持第一次全国范围内的选拔考试。
十一月初一,全国各州进行了选拔初试,报名的学子多达一万多名,初试一共选拔出一千名考生,于第二年三月初一在建业进行会试。
从会试中选拔出前三百名参加殿试,选出最优秀的前三十名,由萧彧亲自阅卷、面试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