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陛下,你们在做什么呢?”
萧彧听见他的声音,笑起来:“忙完了,可以出门了。”他说着起身,走到门外。
外面光线有点暗,裴凛之没注意到他已经更改了模样:“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萧彧走到灯笼下,仰起头:“看我的脸。”
裴凛之走近一看,脸色怪异起来,欲伸手去摸他的脸,萧彧伸手抓住他:“别乱摸,一会儿弄掉了。好看不?”
裴凛之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脸,除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真看不出来这和他的小彧有什么瓜葛,要是走到外面,还真认不出来:“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萧彧嘻嘻笑:“我想晚上出去逛逛,但又不想太扎眼,便让向阳替我易了个容,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你要不也弄弄?”
裴凛之莞尔:“我就不必了吧。你找身寻常衣服换上,别人顶多以为你是我的随从。”
“好。是不是不像我自己了?”
“是不太像。向阳,给陛下找身衣服来。”
萧彧换上衣服,跟着裴凛之出了门,除了裴凛之,还带了一个不常露面的侍卫,再没有他人,三个人就这么出了门。
向阳本来还想跟着,裴凛之说:“你是陛下的贴身侍卫,跟着我显得突兀,还是不要去了。”
向阳默默退了下去。
他们没骑马,也没赶车,步行出了宫,太初宫外面还挺安静,这一片都是高门大户,没什么商铺,只有高大的院墙和朱漆大门,以及蹲在大门外的石狮子和垂挂的灯笼。
裴凛之看着不宽的街巷,说:“要不还是将建业宫重新修葺了吧,这太初宫总感觉缺了那么点威严。”
太初宫对面原是桓家的宅子,后来萧祎逃了,萧彧回京,桓家畏罪,趁乱逃至东戎,只有一些下人留了下来。
萧彧选了国公府做皇宫,那些下人不敢再住在这里,纷纷搬走。宅子便废置下来,被朝廷征来用作驿舍,凡有外族使团访问、地方官员进京述职的,就安排住在这里。
萧彧说:“无妨,不必浪费钱在这上头,以后等天下定了再迁都。”
裴凛之说:“是要迁,就是不知道还需要几年。”
“几年也无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萧彧说。
裴凛之眉头舒展开来:“郎君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