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用力的点点头,沈二柱不作多留随即下山去了。望着他下山的方向,宝儿回头问禄德,“大哥,四叔是不是只比你大两岁。”禄德闷声点点头,蹲□子让她趴到自己的背上背起来,拿过她手中的篮子,慢慢的往山下走。
一到家翠儿和小栓听到开门声便从主屋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撒欢的跑到禄德身下,喊着要姐姐,宝儿各自朝着他们的脸上啵了一口之后,将篮子挂在屋檐下的钩子上,走进西屋开始做饭,宝儿掀开米缸,里面就剩下浅浅的一层米,这些是要留着给弟妹吃的,小孩子胃弱,吃不得太粗糙的东西,来这里两个月,尽管嘴巴是不习惯这里的粗淡,但是好歹这个身子就是这么长起来的,本来可以去河里逮鱼回来吃,但是宝儿潜意识里对那条河有着深深的忌惮,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掉进去,灵魂就再也回不到这个身体。
在锅里热上几个粗糜子饼,煮上满满一锅子豆子粥,味道不好却足够管饱,炒上一大盆的菜,宝儿又从窑里拿了几株去年腌下的菜头,切成碎片在锅里翻炒了一下,趁着热气起锅装了一小盆才开口喊禄生过来端。
天色渐暗,村里的碎石路上只零星的听见几声犬吠,屋子里点起了灯,宝儿布好碗筷,喊在院子里的禄德禄生吃饭。
喝着稀豆粥合着糜子饼,宝儿开始思考,分家出来的时候就给了六亩的地,其中有四亩还是旱地,所有的良田都是在孙氏手中,种糜子的土壤要求是不高,但是几亩的地种出来产量不高的糜子根本不够吃,水田的谷子还要拿去城里换钱,王氏病那会,家里的钱都折腾没了,加上她大病一场,家里根本没有余钱去租地来种,得想点法子赚钱啊。
想起屋檐下的那些荠菜,吃下去没几口,但是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荠菜是中药的止血药材,可以去城里问问人家收不收,打定主意,宝儿便抬头问禄生:“二哥,村里什么时候去赶集。”
禄德刚才在院子里听了弟弟的担忧,这时也抬起头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宝儿没注意,一心扑在自己的赚钱大计之上,苦于空有一脑子计划却没的实施。
“下月初八,还有二十来天,你要做啥子?”
“去买点东西回来,到时候坐二叔家的牛板车去。”
禄德和禄生相视了一眼,禄生犹豫了一下,指着窗外屋檐下的篮子开口问:“宝儿啊,你弄那些枕头草回来做什么?”
宝儿心思一转,抬头看他试探的模样,咧开嘴露出一抹天真:“那个不是野菜么,城里人肯定喜欢吃,可以拿去卖。”
宝儿寻思的应该找机会买点书回来,就算是装装样子做根据也好,但是她又不识字,真是伤脑筋。
禄生问了两句也没再问下去,低头喝着稀粥,宝儿心里足足捏了把汗,低头小口地喝着粥。
这时门外传来叫喊声,宝儿说了声我去开门,骨碌一下跳下了炕拉开帘子往外院子里看,就着黑暗的视线,宝儿看到村尾的猎户家陈大叔站在篱笆门外,冲着她招手。
“陈大叔。”宝儿忙过去给他开门,陈百年手中拎着似是刚刚切下来血淋淋的野猪腿子,还有半只兔子走了进来,禄德拉开帘子探头出来打了声招呼,陈百年将肉拍在院子水井旁的石块上,从水井里打了些水上来,边洗手边说道:“一早上山端了一窝野猪,抓了两只猪仔一头母猪,回来的路上又捡了几只小的,小伙子长身子的时候,就是要多吃肉!”洗完手的陈百年拍了拍禄德的肩膀,说完便要走。
宝儿看着石块上的猪腿和兔子,转身跑进主爬上床头,在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钱袋,摸出一把铜币数了一些,一咬牙又加上了五枚,走出屋子唤住要离开的陈百年,“陈大叔,我们家没什么钱,但是这肉我们也不能白要,这些钱您拿着,你们家没地打点猎也不容易。”
说着将钱往陈百年的手里塞,陈百年楞地握着那二十几枚铜钱,看着宝儿消瘦的脸上极为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行,宝儿懂得为陈大叔打算了,不过也不值这么多。”陈百年往她手里塞回十个铜钱,将其余的揣回怀里,直接出去了。
宝儿手里拿着湿漉漉的铜钱,再看看石块上的猪腿和半只兔子,这些拿去城里卖也值得几十个钱的,她仰起头望着注视着陈百年离去的禄德,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大哥,明天把那兔子拿去爷家,猪腿我们自己腌起来。”
禄德收回视线,低头摸摸宝儿的头,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开始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