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拽着宝儿的手显然是怕了,宝儿让禄生带着他们回屋子去,这场景太过于血腥,连她看了都有些惧意,更何况是他们。
猪血接完了张屠夫就准备烫猪,烫完了后张屠夫抽出之前给宝儿看过的刮毛刀,娴熟地将猪毛刮了干净,冲了下案板,一刀下去,开膛取猪的五脏六腑。
张屠夫动作极为的麻利,和王二叔聊天之间就将猪头给剃了下来,将那肉割成了一刀一刀的,处理完了猪后,张屠夫将猪毛和一些内脏都带了去,这是村里的规矩,宝儿付了酬金又加上了两刀的肉都给了张屠夫。
张屠夫收拾过了东西,挑着那工具离开了宝儿家,这年关时刻,每天他都得杀个几户的人家,宝儿拎着其中两刀的肉条递给王二叔,“二叔,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这你带回去,对了,这排骨也带回去一些,给小妞炖些骨头汤。”
“不行,这你们还等着卖钱呢。”宝儿装了个篮子往他手里一塞,“咱家只打算卖半头猪,其余的留着吃呢,您就带去呗。”
王二叔推脱不去就带着篮子离开了,宝儿这头要开始忙乎院子里这一堆的肉,分出一些便宜些卖给了村里人,留出新鲜的一部分,其余的宝儿都在大的陶盆子里腌了起来,撒上了盐,料酒,酱油茴香等放在陶盆子里腌着。
宝儿学些电视上看到过的,将猪小肠清洗干净,还热乎的猪血里加了些水,调味过后撒了些葱花,拌上些猪油用漏斗灌在小肠里,像香肠那般每隔一段距离就用细棉绳扎紧,又剁了些新鲜的猪肉拌上面粉和料,掺了水搅拌均匀了塞进剩余的肠子里,也用绳子都扎了紧,一圈一圈放在盆子里。
小栓在屋里呆了许久才跑出来,院子里就剩下之前放案板的地方还有一小摊的血,禄生拿了些雪过来往地里扫了扫,剩余半只猪宝儿让禄德去卖了一些,“大哥,带一些猪肉抓一只鸡去陈大叔家吧,反正这年礼咱们也还没送,我听王二婶说也不用贵重的,就是家常的送一些,意思意思。”
宝儿将没卖完的猪肉用麻绳子从中绑了起来,让禄生抓了一只公鸡绑了起来,又在篮子里放了一些做好的肉肠,推着禄德出门去送东西。
过几天就是送年的日子,宝儿将猪头洗了干净放在灶间的板子上面,往灶锅里蒸了一些猪血肠和肉肠,蒸熟了切片装盘子,除却张屠夫带走的,宝儿用剩下的猪肺和猪肝都切成了小块,切上一些猪肉在灶锅里猛火煨着,从屋檐下摘了几个辣椒和姜,切碎了洒在汤里,到了晚上吃饭之前,那汤已经煨的十分浓厚。
这相当于高汤汁,烧菜煮汤放上一勺,味道就十分的鲜美,宝儿切了豆腐和新鲜的白菜在锅子里,拿上几勺子的浓汤煮了一锅又香又浓的,晚上这几个菜搬上桌,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肉味。
“姐,这个好吃。”小栓伸手抓过两片肉肠一片塞自己嘴里,一片塞到翠儿嘴里,宝儿擦了擦他满嘴的油腻自己也尝了一片,咸中带着一点点的甜味,葱香去了些肉臊,面粉和碎肉混在一起,咬下去就逼着一股油劲。
“好吃多吃一些,锅子里还有。”禄德从外面回来,出去时带着的东西,如今回来手中也拎着不少,陈百年让他带着一只兔子回来,毛都还没拔,就只是放了血,宝儿去找了个盆子让他装起来,“晚上别弄了,一身脏,明个再处理吧,陈大叔这么大冷天的还去逮兔子。”
“我在陈大叔家吃了一些,你们吃吧,他说林子里下的陷阱,很好逮。”宝儿给禄德拿了一碗浓汤让他坐下喝点,“那也再吃点,今天这么好的菜。”说着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肉肠。
“回来遇到爷爷了,问我们这还有洋芋种不,想要一些去。”
宝儿抬起头,“之前不是送过去了么,我拿去里正那里的时候都留出的啊,给他送了十斤过去,咱家除了种就剩三十斤了,那万一姥姥家也要,陈大叔家也要种呢。”
“爷爷说早前送去的两回,都让他媳妇煮了吃了。”禄德干脆也不称奶奶了,断了就是断了,宝儿不乐意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音量有些拔高,“吃了?我之前送了三十斤后来又送了十斤,她吃什么啊吃这么快,再说了,我们家的洋芋又不是天上掉着捡的,她说要就要,你明天带一刀肉过去,就和爷爷说没了,再多就只有五斤了,要种的话等时间到了再来拿罢,省的又被她煮了吃了。”
这洋芋说来煮菜吃还是个美味的东西,吃多了腌菜萝卜白菜的,孙氏开始对这东西上了心,最重要的是荣柱爱吃,梅子不声不响的走了,那县城的婚事是吹了,再也没啥办法弄银子给小两口开铺子,如今儿子就吃点这个,她还不打紧着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