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走了,我还指望着你来养老,你这样可让我和你哥怎么活啊,这么多的田你哥种的身子都垮了,你若是还有些良知的话,就该为了你娘和你哥好好努力努力啊。”陈氏当初为了让四叔帮忙也花了几个钱,那都是从葵儿出嫁得来的聘礼的拿出的,自个女儿有几分姿色她还是清楚的,施府那么大,若是能做个少爷的丫鬟,这不平步青云的好日子就来了?
“娘,等我出了施府回来就会给您养老,赚钱给您。”梨花紧紧拽着衣角,看着陈氏在那撒泼,心里越发的凉,连宝儿姐一见面就问自己过的好不好,为什么这个娘,自己回来十来天了,到现在都没有问过自己在施府过的好不好。
“等你出来,等你出来什么时候,我不管,你这丫头,回去就和你家小姐去说,你要回去,厨房是你带的么。”陈氏拧着梨花又要打她,禄明拦着不让,险些和陈氏扭在了一块,陈氏挨不过他的力气,“臭小子,你也反了是不?”
“娘,你要是想吃好喝好的,我去种田还不行,你已经卖了梨花了,你还想怎么样!”禄明红着眼睛吼着,陈氏一愣,拉着他的手也松了几分,等到初三葵儿带着新婚丈夫过来拜年的时候,娘俩在屋子里又是一通悄悄话,过了一会葵儿就拉着梨花进去说姐妹体己话了。
宝儿是不晓得二婶家发生了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初五那天本要去找梨花再聊会,得知一早梨花就回了县城,陈氏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活似谁都欠了她许多银子似的,尤其是看到宝儿的时候,还骂骂咧咧地说是宝儿教唆了梨花,让她和自己娘不亲。
梨花最终还是因为施府忙碌提早回去了,给陈氏留下了一根银簪子,那是梨花攒了许久的银子融的簪子,本来打算要送给张大娘的,可怎么都挨不过陈氏那样子,心软之下将它拿了出来,对于陈氏来说,那根细细的银簪子做的再好看它不过也就那点重量,梨花没有答应要回去小姐那里伺候,那么她就拿不到赏赐...
十五一过,禄生就要回书院了,本来宝儿是要跟着他一块去县城过元宵,但是元宵前一日,喜儿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见了红,吓坏了所有人。
柳郎中过来看了一趟,开了几贴的安胎药,遵嘱要在炕上躺一段日子,戚氏更是直接来了宝儿家,干脆是住了下来方便照顾女儿,到了开春的时候,喜儿的肚子也有六七个月了,戚氏这才放心。
也就在开春没多久,孙氏给荣柱纳了一房妾,说纳不如说是买的妾,花了五十两的聘礼,从那隔了两个村子的地方找了一户贫家,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还没娶亲,孙氏说出五十两让他们的闺女来做妾的时候,俩老人都高兴透了,这样两个儿子就都有着落了。
宝儿有幸也见了一次那个姑娘,过了年刚刚十五,长的并不算漂亮,可是从身后看过去,光看她走路的姿势,就有种绰约的感觉,孙氏对于这个和黄媒婆讨论了好多次的人选十分满意,屁股大,能生养!
娶亲当日只是一顶小轿子从沈老爹家后门进的,穿的也不是大红的衣服,只是一身粉红新衣,简单地请了家里人吃过了饭,这可是村里头第一份娶妾的,就连里正家都没这先例,沈家就先给破了。
宝儿也有许久没有见到沈四叔了,只是觉得他越发的清冷,家里没有当初他成亲时热闹的情形,吃过了晚饭他就在孙氏的催促下去了新房。
宝儿下意识的看向郑氏,她正望着荣柱去那新房的方向,眼底的酸楚尽然。
孙氏确是高兴极了,象征性的安慰了郑氏几句,要求他们在墨家村多住上些日子,最好是住个几个月等到那姑娘怀上了。
“我也知道你心里头啊不高兴,可这男人的,家大业大了,总是得要有个继承。”孙氏拿着这话堵着郑氏的心,她苦涩地低着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敛去了所有,笑着看着孙氏,“娘说的对。”
这不是明媒正娶着,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第二天宝儿他们也不是起早了再去沈老爹家,宝儿家如今的重头大事,就是等着小家伙的降临,其他的事都不是重点。
清明前后,宝儿将南瓜的种子种到了林子里的地里,靠山的茅莓已经抽了些嫩绿叶,去年卖的那些薅田藨陆大夫十分的喜欢,得知她自己包了块林子钟,就直接和宝儿开口,收的薅田藨都往他药铺子里卖,有多少就收多少。
院子外有人敲着铜锣奔过,接着宝儿就听到了不知道谁家那传来了炮仗的声音,才想起原来这是童试宣布成绩的日子了,想来是谁家的孩子中了童生,直接放鞭炮庆祝了,转念一想,春闱的时间和童试查不了多少,那苏济林,应该能够过了春闱,达成他所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