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两年又染上dǔ • bó的瘾头,那更是没什么人愿意和他往来了。
“赵大宝!”刚要拐过拐角,赵大宝就撞上了人,他刚要抬头咒骂,瞧见那人的模样时,脸上的怒气如潮水褪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刘老大,这么巧啊。”
“巧什么巧,哥几个今天特地来找你的。”刘老大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手往赵大宝的肩膀一推,“你欠我们三千块,什么时候还啊,哥几个还等着这笔钱吃饭呢!”
自从年初的时候严打之后,这些个老炮儿就遭难了,要么被抓进去坐牢,要么被盯紧了,警察们都对他们熟悉得很,一旦他们有什么小动作,就要抓人。
这些老炮儿不敢再干先前那些敲诈收保护费的事,可要让他们干正经事,那你可高估他们了。这年头北京扫公厕的活都得有关系才能抢得到,这些个老炮儿多半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哪里有机会能找到工作。
这明目张胆地抢不能干,那就只能骗了。
而这时候,赵大宝这种贪财好赌的人就落入他们的眼中。
“大哥,我,我目前还没拿到钱,不过,等我过几天就有钱了。”赵大宝看着几个脸上带着煞气,来势不善的老炮,胆战心惊地说道,“你们宽恕几天,过几天我肯定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过几天?!”刘老大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抓住赵大宝的脑袋就往墙撞,“上回你就说过几天,怎么这回还是过几天,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后天,后天!”赵大宝疼得吱哇乱叫,连连求饶:“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刘老大定定地看着他,而后撇撇头,对身后几个小弟说道:“你们怎么看?”
几个小弟都是唱白脸的,他们又不要赵大宝的命,要的是他的钱,这个时候当然附和道:“大哥,那就再给他一个机会,要是后天没能还钱,咱们把他手脚砍了,丢到郊外去。”
“那成,看在我这几个兄弟份上,这回再给你一次机会。”刘老大松开手,手掌里还抓了一把头发,他嫌弃地将头发往地上一丢,手指着赵大宝,“听见没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听见了。”赵大宝抱拳求饶,“我一定后天把钱还给你们。”
“这才像话,咱们走。”刘老大冲众人一招手,直接从赵大宝旁边走过。
赵大宝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等到刘老大走了,才敢呼出一口气。
他摸了下头皮,一手的血,刚才刘老大下手可不轻,看来这回是来真的。
可赵大宝上哪里去找三千块还人家,当初赌上头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过这茬,现在人家追上门来要债,他才知道害怕。
周六下午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下起雪来。
宋绵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复习,看着看着突然听到东边屋子传来动静,她本以为是谁回来了,刚低下头却又觉得不对,今天许招娣老太太喊了巫奶奶几个人一起去国营商店抢买布料,根本没人在家。
宋绵思心里咯噔了下,这临近年关,可是小偷小摸频频发生的时候,难不成这光天化日的,就有小偷上门来了。
她不动声色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往东边屋子过去。
东边屋子是赵三和宗维新两位老大爷的房间,宋绵思走到门口,确切地听见里面的确有动静,她心里一咯噔,这里面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就算她手上有家伙,那也未必就能够把人拿下来,就怕不但拿不住人,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屋子里,赵大宝额头上沁出细汗来,他是从这屋子的窗户翻进来的,本以为这家没人,没想到还有人在。
这可怎么办?
“赵大爷,是不是你回来了?”宋绵思故意高声问道。
屋子里,赵大宝不敢做声,他悄悄地退到窗户,又听到宋绵思在外面喊了一句:“赵大爷,我进来了。”
宋绵思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砰地一声重响,门打开了,屋子里空空荡荡,一览无遗,分明没人,窗户却是打开着,还传来一声猫叫声。
“原来是猫进来了。”宋绵思的眼神在地上带着水渍的脚印扫过,笑着说道,“我说怎么有动静呢?这些猫,真是招人烦。”
说着,她走到窗户旁边,随手一把将窗户关上。
在走出东屋时,宋绵思后背几乎被冷汗打湿了。
刚刚的确是有人在屋子里。
傍晚时分,许招娣几个人才买了布回来,听人家说明年年初就要彻底废除布票了,这些个老太太老大爷就生怕那些布票过期作废,好家伙,一下子买了十多匹布回来,都是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