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庭也愣了一愣,就听耳边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此人已非活人。”
身旁的白观尘并未开口,显然是传音入密之术。
白观尘修为高,能发现镇子上都是死人很正常,这个时候还能记得提醒一个方认识不过一天的人……他这师弟果然依旧正派非常。
沈秋庭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然后慌乱地推开面前的剑蹲下去帮赵姓闲人捡散落了一地的卷轴,嘴里说着:“哎哟,这可如何是好!我这表哥是跑江湖的,脾气古怪了些,赵大哥担待。”
赵姓闲人气得不行,看见白观尘手里的长剑又怵得慌,从沈秋庭手里接过卷轴,恨恨地说了一句:“既然是沈兄弟的表哥,我也就不计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秋庭赔了两句好话,抬头见人已经走远了,拍了拍方才袍角沾上的灰土,回头冲白观尘眨了眨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卷轴,得意一笑:“来看看这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白观尘收了剑,见此情境,哭笑不得。
这孩子……性子太跳了些。
沈秋庭半点没有察觉到白观尘的情绪,三两步凑过去展开了卷轴。
画上的人一露脸,两个人都愣住了。
画中是一张风流丽的脸,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单是看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
大概是出于对拯救了整个镇子的仙人的尊重,整幅画的画工分外细腻,连眼睛上的睫毛都惟妙惟肖。
沈秋庭整个人都木了。
得,不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他自己。
正是他上辈子那张脸。
天地良心,他连最常见的草药都认不全,哪里有本事一张药方就能治好一整个镇子的疫症?
更何况,他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镇子。
沈秋庭正思索着是哪个瘪犊子假冒他的名义来此处坑蒙拐骗,旁边忽然伸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他手里的卷轴拿了过去。
白观尘看着画上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沈秋庭偷眼一看,佯装无意地问道:“仙师,这画上的人……你认识?”
“认识。”白观尘垂下眼皮,掩住了眼中的神色,“是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