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高三学习紧,有的人用完餐,直接回教室,在桌上趴会儿,就算睡过午觉了,然后起来继续奋斗。
达锦文自然是要回教室的,其他人没他这么夸张,归校才没几天,神经还没绷起来,只想回寝室,先睡一觉再说。
和几人告别,温雁晚侧头,本来想问问陆潮生的去向,没想这人忽然抬眸,朝自己看了过来。
眉目疏淡,眸光清冷,在他脸上缓慢地抚过,像是无形的手,亦或是某种触感冰冷的尖锐的物体。
从喉结开始。
下颌、嘴唇、鼻梁。
一寸一寸,触及皮肤毛孔,分割每块零件,如同刀片划过,带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触感,留下一路看不见的、血淋淋的印子,逐渐往上。
最后落进他那酽黑的、泛着一丝迷茫神色的眼眸里。
让人无端头皮发麻。
微薄的唇轻抿,陆潮生眉峰微蹙。
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指尖有着轻微的颤抖。
骨节凸起,握紧又放松,短暂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最后还是彻底松了手。
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温雁晚:“……”
说真的,他现在不光眼睛疼,整张脸都隐隐犯疼。
夏日阳光盛,耳边尽是蝉鸣,温雁晚抱臂靠在门边,眼眸微眯。
前方,一抹身影逐渐远去,刺目阳光肆意切割着影像,像是磨砂玻璃瓶的底,再怎么看也看不透。
如同那人永远蒙着一层薄雾的清冷眼眸般。
思绪飘忽,眼前不禁浮现起,前世他将金钱挥洒空中后,隔着漫天的奢侈糜烂,与陆潮生四目相对的场景。
一瞬间的情感流露,悲切的、惊慌的、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虽转瞬即逝,仍被温雁晚精准捕捉。
只是随着时间的远去,那段记忆也逐渐模糊,细细回想,又仿佛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错觉。
拓印在脑海中的,仍是陆潮生经久不变的那副清冷无尘的模样。
想到这儿,思绪忽然顿了顿,温雁晚垂眸摇头,觉得自己未免可笑。
说到底,两人只是金钱交易,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钱不就行了?
他还真是,闲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