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王的凶残唐夫人早有耳闻甚至亲眼见证,她已经不指望儿子能活着回来了。
“爹娘误会了。”正在这时,婉婉从另一座角楼上过来,走到夫妇身边笑盈盈道:“夫君有大本事,并非凡人,他说要在千军中取石啸性命,他一定能做到。”
这话唐氏夫妇自然不可能相信,婉婉心中也清楚,她不再解释,只引着夫妇二人朝外看。趁唐氏夫妇紧张得屏住呼吸时,她在朱娘子耳边小声地吩咐了一通,朱娘子闻言点点头,立刻提着裙摆奔下角楼。
这时石啸的兵马已经在利诱下朝着唐枕冲了过去,人人刀锋向前凶残无比。
唐枕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黑铁红缨枪和他一样笔直立着,如同生死与共的袍泽。
石啸骑马躲在大军后头,一动不动看着,下一刻,他蓦然瞪大双眼。
只见那杆红缨枪在唐枕手中抡了个圈,随即横扫而出,劈到他身前的长刀全都雪花片一样飞了出去,要知道,劈到他面前的长刀可不是一把两把,而是数十把!
趁丢了武器的兵卒怔愣间,唐枕眉梢微扬,红缨枪狠狠砸在地上。
刹那间脚下黄土如同巨浪翻涌而去,拦在他面前的兵卒如同浪涛裹挟的鱼虾,纷纷惨叫着四散飞了出去。有的砰砰掉落地面骨折剧痛,有的摔进后头队列齐整的军阵当中砸倒了一片同袍,还有的姿势太巧正好被军中刀锋戳了个对穿……
这些兵卒本就因为唐枕从楼上飞下来一幕惊疑不定,此时见识了这样惊天动地的手段,强行凝聚起来的士气一下垮塌,纷纷哭喊着往后退去。
“他真是仙人!”
“完了,得罪了神仙,我们都完了!”
甚至有人当场跪下,磕头请求神仙收回神通。
角楼上观望的人都看呆了,看着儿子长大的唐氏夫妇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角楼上响起了有力的战鼓声。是婉婉在敲鼓!
她侧身站在角楼上,衣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满头青丝被她盘起,只有几缕被风吹得飘散开来,却分毫无损她神情间的坚毅。
唐氏夫妇怔怔看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儿媳也不知不觉变了。
握着鼓槌的手用力到泛起青筋,婉婉在鼓面重重敲击数下,鼓点密集如同心脏擂动,又好似战马奔雷一般飞速前行的蹄声。
击鼓是个力气活,婉婉有些累,面上却一直带笑,她一边敲一边喊,“夫君威武,灭了畜生石啸!”
话音刚落,坞堡墙头上,五十名大汉齐声喊道:“夫君威武……”
婉婉吓了一跳,擂鼓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负责指挥的朱娘子忙打手势,大汉们顿时一个激灵,立刻改口,“唐枕威武,灭了畜生石啸!”
五十名壮汉齐声呐喊的威力惊人,唐枕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角楼上擂鼓的身影,他目光一动,红缨枪在手中转过一圈,击退被石啸赶上来的兵卒,随即全力一掌拍出,内力在半空中泛起无色的波涛,轰隆一声,又是上百人飞了出去。
这一幕骇得石啸面无人色,心中再也兴不起任何对抗唐枕的念头,他不住驱赶兵卒上前拦人,自己则带着心腹策马逃走。
兵卒们提着武器颤巍巍对着唐枕,却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眼看唐枕被大军拦在后头,石啸暗觉庆幸,挥动马鞭的动作却更急了,安州不能留了,他得尽快回到他的大本营永州!
“大王!他……他……”
身边心腹的惊叫让石啸提起了心,他回头一看,骇得险些从马上跌下去,唐枕居然……居然踩着大军的脑袋飞了过来!
轻功与步法是武馆的必修课,唐枕当年可是优等生毕业,既然决定自爆实力,他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了避免麻烦而遮遮掩掩,手中红缨枪凌空飞去,穿透石啸肩膀,巨力将他带得从马上冲下来,在地面直直滑了数丈才堪堪停下。
肩膀被整个洞穿,连带昨晚未愈合的伤口一同撕裂开来,石啸痛得呻.吟惨叫,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前一日还是称霸三州的永州王,今日却只能讨好求饶。
“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这永州王给你坐,我石啸愿奉你为主……啊!”
黑铁红缨枪一下被人拔.出,石啸惨叫一声,鲜血喷溅落满黄土。事到如今,石啸明白唐枕是不会放过他了,可是为什么,他从未得罪过唐枕。“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唐枕提抢指着他,“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