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那唐枕果真阴险!
夏郊就这么被生擒回了安州。
他和一众心腹被五花大绑着进城时,身上铠甲早就被扒了干净,只剩下一身沾满了血污的里衣,还有几个人轮换着,一路走一路敲锣打鼓将他们从前的“丰功伟绩”广为告知。
“这个人叫夏郊,大家兴许不识得,但他是从前朝廷派来驻守安州府的大将……没错!就是那个在石啸攻城时,带着兵马不战而逃的废物!就是他,害得咱们安州无数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呐!他是整个安州的罪人!想想大家失去的亲人、想想大家被糟蹋的田地和家产,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这浅显易懂又极富煽动性的话引得围观百姓义愤填膺,人人都怒发冲冠,恨不得会冲上来将这群人撕个粉碎。
但同时又有另一人安抚的声音想起,让他们稍安勿躁,说大将军会秉公执法,要让这厮当着全城人的面受最酷烈的刑罚,大将军要给所有无辜被害死的兄弟姐妹报仇雪恨!
人群中不知谁喝了一声“好”,而后所有人都拍掌叫好,这全程涣散的人心,像是在这一瞬间全都聚拢起来,凝成了一股绳。
站在高楼之上观看的唐枕对身边的婉婉道:“看到了吗?百姓们现在过得还是太苦了,他们还没真正从城破人亡的痛苦中走出来,他们很不安定,也很容易做错事,这时候就需要一个靶子,让大家把情绪都发泄到他身上,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意识、有动力帮助我们去建立一个真正的盛世。”
婉婉:“这一天一定不会太久。”
第87章艺高人胆大
继蜀州被纳入安州府后没多久,沂州和永州府也被被并入了安州府之中,对于这番变化,各方都静默看着,等着唐枕要如何养活三州之民。
春耕已经错过,蜀州和沂州粮食短缺,靠着安州那点粮食产量根本不够应付的,唐枕再厉害,他也不能变出粮食来。他们就等着唐枕被饥民弄得焦头烂额,再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收服这位转世将星。
结果他们等啊等,等啊等,三州安定依旧,半点不见乱象。
围观事态发展的德广王、兴州王、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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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去泰兴楼。”
靠坐在船头打盹的船家听见有客,立刻清醒过来,抬头看去便是一惊,只见岸上站着一对衣着不凡的男女,男子身形高挑面貌俊朗,有股常人难以企图的风采,女子娇小一些,面容掩盖在幂篱下看不真切,但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洁白如玉,手指根根纤细白嫩,一看就是出身富贵。
船家只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忙招呼两位贵客上船。而在他们二人身后,还有数名侍卫跟随,小船挤不下那么多人,便乘了其他船跟在后头。
泰兴楼是兴州府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前头临着大街,后头傍着贯通全城的思源江,城中往来除了通过车马,还有大半要靠穿行江上的小船,光是这条倒影着两畔绿柳的江水,就养活了城中近一半的百姓。
泰兴楼生意兴隆,每日停在泰兴楼后头的小船堪称络绎不绝,但是今日,泰兴楼另一道大门前却空空荡荡,不止没有船,还罕见地有士兵把手。
船家没料到会是这种场面,吓得连船桨都摇不动了,一直飞速往前的小船犹豫着慢了下来,正在这时,身后传来那男子镇定自若的声音,“没事,继续往前。”
听了这话,船家想着这两位通身气派,没准是达官显贵并不惧怕那些守在泰兴楼的兵卒,于是飞快摇起船桨,小船荡开层层涟漪往前推去,很快就停在了泰兴楼前。
泰兴楼大堂中,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立在窗边,望着窗外江水的神情有些凝重。
此人便是兴州如今的掌事人王佑,他身边的谋士见状议论起来:“都这个时辰了,想必安州王是不会来了。”
“这倒也不错,这里毕竟是兴州,安州王怎么可能前来?”
一个月前,兴州忽然收到了安州王遣人送来的信件,信上盖有安州王的印章,说是对兴州王仰慕已久,也向往兴州的风土人情,想要来拜访一番,信中言明只会带几名随从,还很不客气地希望兴州王能亲自招待。
兴州王王佑:……
说实话,王佑收到信件的时候都是懵的,他猜不透这个年轻人想要干什么。但身边谋士都说了,既然安州王敢来,那身为东道主的兴州王凭什么不敢应?
于是就有了当下这番情景。今日便是约定之期,兴州为了迎客,打开了城门,大方允许外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