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样,虞怀松总觉得亏待了林星月,这么些年越发疼爱她,当初他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时,林星月都没有丝毫嫌弃,还说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这份情比什么都珍贵。后来嫡兄意外身亡,爵位才落到了他头上。
沈珍珠今天怎么了?虞怀松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妻妾和谐,脸上立马堆满了笑,说道:“夫人辛苦了,快坐。”
沈珍珠坐下后笑看着林星月,又说,“以后这些粗活让下人做便是了,林妹妹这些年着实辛苦了,给老爷生了两个孩子,还一手一脚的带大。”
林星月听着都不知作何反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勉强笑了下,说:“给老爷生儿育女,是妾应该的,姐姐这么多年操劳侯府才是辛苦了。”
众人落座,虞怀松坐在主位上,右边是沈珍珠,左边坐着侯府唯一的嫡子虞一桐,然后是庶长子虞一桓,然后是庶二子虞一柏,虞娇娇则坐在沈珍珠旁边,至于林姨娘,本没资格上桌吃饭,因得了首肯,便坐在了最下方。
明德侯府人口简单,除此之外,就只有庶长子虞一桓的生母秋姨娘了,因常年在院子吃斋念佛,又不爱收拾,虞怀松便让她没事就别出院子,但因生了长子,又是他第一个女人,还是给了一分体面,嘱咐沈珍珠万不可亏待了吃穿。
是以这样的场合,都不会叫秋姨娘。
动筷之际,沈珍珠却咦了一声,说:“好像还差个人啊?”
话落,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看。
沈珍珠嘴角一勾,慈爱的目光落到虞一柏身上,“柏哥儿,你二姐姐呢?”
虞一柏到底是个孩子,不懂大人的绕绕套套,脆生生的说:“二姐姐和紫苏去摘花瓣了,等会要做玫瑰杏仁点心。”
“那你来的时候怎么不叫上二姐姐呀?”言下之意虞一柏来之前在虞昭昭的院子里呢。
虞一柏摇头:“我叫了,二姐姐不来。”
“李嬷嬷,快去把二小姐叫过来,家宴怎么能缺呢?”沈珍珠说完,先看了眼林星月,再转头看着虞怀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老爷,娇姐儿是你的女儿,昭姐儿虽说性子不讨喜了些,始终也是你的女儿,既然是家宴,缺了个人就不叫家宴了。”
突然提到虞昭昭,虞怀松沉默了下,顺着沈珍珠的话说,“还是夫人考虑周到。”
林星月脸色已经变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沈珍珠明知道老爷厌恶虞昭昭,还专门把她叫过来,那等会应该就是告状了吧,近来她是如何对虞昭昭好的。
老爷讨厌虞昭昭,而她又悄悄给虞昭昭换了好的院子,还给做衣裳……这不摆明了跟老爷反着干吗。
这是打定主意让老爷也厌了她。林星月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攥紧,之前她也想过会有这种麻烦,但为了柏哥儿,她剑走偏锋,也都想好了应对方法。
却没想到沈珍珠会从柏哥儿身上切入,直接证明了他刚才就在虞昭昭院子里的事实。
林星月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沈珍珠内心就有多畅快,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扩大,说话越发温柔小意。
这边一个个各怀心思,气氛微妙,虞昭昭那边则轻松愉悦,刚摘完花瓣回来就遇上了红光满面的李嬷嬷。
她眉头一蹙,把花篮递给了紫苏。
“二小姐,赶紧去换身衣服,夫人让你去前厅用饭。”李嬷嬷说完又说:“赶紧的,老爷夫人都等着你呢。”
话落,她给一旁的绿竹使了个眼色,绿竹手里还提着一箱子,忙上前推着虞昭昭进屋,“奴婢给二小姐梳妆打扮一番。”
紫苏虽然不知这是为何,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好事,便上前阻止,却被李嬷嬷厉声呵斥,“你这贱婢怎么回事,难道要阻止二小姐去见自己的父亲母亲吗?”
紫苏哑口无言。
虞昭昭一言不发的随着绿竹进去了,便见她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颜色极其鲜亮的衣裳,裙角边还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俗气至极,且做工粗糙。
绿竹给她换上,虞昭昭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如同李嬷嬷所说,父亲母亲要见她,她难道还能拒绝?
再怎么样如今还吃住在侯府呢。
至于沈珍珠打的什么主意,她已经猜到一二了。
绿竹早前得了沈珍珠的吩咐,很快就给虞昭昭画好了一个艳丽又风尘的妆,配上她出色的五官,是个男人都挪不开眼。
两人出去后,李嬷嬷见了很满意。紫苏却一脸担忧的看着,虞昭昭朝她点了下头,言下之意让她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