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虽可行,却极损阴德,否则哀家也不会瞒你到现在。”太后叹了口气,又跪在佛像前磕了个头,开口道:“你要答应哀家,尽人事,听天命。若最后柳将军命大活了下来,那便是他命不该绝,若他还是死了,你也要接受这个命数。”
李堰沉默片刻,声音颤抖着点了点头道:“朕答应母后。”
天光渐亮,照亮了皇宫,也照亮了一念堂。
可李堰从一念堂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却笼着一层阴霾。
这法子有损阴德,他李堰自是不怕这些。
若是能救柳临溪的命,什么代价他都不在意。
柳临溪已经许久未曾回过霁月居了。
今日他起来,见外头落了雪,想着霁月居雪景应该不错,便披了件大氅去了霁月居。冬日寒凉,湖水已经结了冰,如今冰面落了雪,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令人一见之下心生旷然。柳临溪围着炉火在水榭坐了半晌,感觉郁结已久的心情都因着眼前的景致明亮了不少。
昨日李堰将程太傅关了,此后一夜未归。
柳临溪大概能猜得到结果,恐怕李堰这解药找的不太顺利。
若说先前柳临溪盼着找到解药还只是想活下去,如今他却不得不担心,倘若自己真的死了,李堰可别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将军,老奴这才一会儿不在,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苏恒生怕柳临溪着了凉,虽见着旁边放了暖炉,却也依旧不放心道:“要不咱们还是去屋里歇着吧,这水榭四面漏风,实在是太冷了些。”
柳临溪笑道:“雪还没化,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冷。”
“要不然,老奴着人去烧些热水,待将军赏完了雪去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意?”苏恒提议道。
柳临溪知道拗不过他,便点头答应了。
苏恒赶紧着人去浴房烧了热水,又拿了件毯子给柳临溪盖着。
柳临溪让他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搞的着实哭笑不得,怕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又坐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浴房里烧好了热水,柳临溪在外头倒是没觉得冷,进去之后被热气一熏才觉出来四肢百骸都有些冻透了。他脱了衣服坐进去泡了好一会儿,身上才暖和了些。
没一会儿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柳临溪以为是苏恒,开口道:“不必伺候,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