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放地毯下的钥匙你拿回去。”
他单手撑头,朝陈栖眨了眨眼道:“帮学长保管。”
陈栖有些犹豫开口道:“学长,还是算了吧……”
秦恒悠悠地,似乎是有些落寞地叹息道:“万一哪天学长喝醉了,在家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陈栖哭笑不得,还没开口,就见秦恒歪着头可怜兮兮冲他道:“发烂了发臭了都没人来收尸。”
陈栖有些无奈点了点头,秦恒见他点头,这才笑了起来。
秦恒知道陈栖知道他在说笑,收下钥匙也只不过是看在他大哥的面子上。
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陈栖愿意留下来给他煮醒酒汤、熬粥,照看酒醉的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大哥秦邵说的一句帮忙看看而已。
欧式餐桌上洁白挺拔的水仙静静簇拥在长颈瓶里,秦恒垂眸靠在椅子上,面前的青年吃得安安静静,一双微微向上翘的眸子水亮水亮的。
秦恒刚才灌下腹的醒酒汤温醇暖洋洋的,腹中的空虚悄然被填满后延申出另一种淡得若有若无的绵长满足,缓缓蔓延成另一种罕见的柔软。
他微微歪着头盯着面前的青年,第一次没有下意识去揣测面前人的感情,没有去费劲地感受着所谓人类的“情感”,而是舒舒服服就坐在青年面前。
不用费劲地揣摩、尝试感受人类的情感,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青年面前,就能奇异地慢慢感受着那种淡得若有若无的满足与柔软在心里蔓延开来。
秦恒清清楚楚感受到,这种奇异而陌生情绪的感知并不是来自于猎人狩猎猎物的兴奋感,或是强烈的占有欲。
而是很奇异而陌生的一种情绪,就像是在昏睡的寂静虚空中,忽而悄然感受到一束温柔的光辉,柔软沉静缓缓飘落下来在身上。
在寸草不生的荒野深渊里吞噬着孤寂的虚空,空出了一块小小的柔软地方。
秦恒眼神很平静,他抬头望着面前的青年,忽然道:“陈栖。”
面前的青年抬起头,带着疑惑望向他。
秦恒笑了起来,他问道:“好吃吗?”
青年也弯了眸子,笑起来道:“好吃。”
那双的眸子格外干净、漂亮,弯起来时像一汪初春里的湖泊,温柔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