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疼袭击而上。
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朝他强压过来。
有个人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
“岑景早死了,从今天起我岑景是岑景,你贺辞东是贺辞东。”
“追加三千万,利益四六开,我六,你四。”
“姓贺的,你特么卖我?”
“你这完全属于老男人禁欲太久,心理出现了问题。”
“圣诞快乐。”
“贺辞东,你可千万别给我死在这儿。”
那些被抽离扭转掉的画面和记忆,开始一点点充盈,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叫岑景的人相关。
那个人一手把“辰间”带到了今天的规模。
他们不止一次针锋相对,冷静谈判过,激烈争吵过。
他们谈起过关于喜欢和性的界限。
那人曾经因为一场剧烈头疼,浑身冷汗地埋首在他颈边,说等会儿就好。
他们一起到过乡下,差点在床上打一架。
贺辞东记得他总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记得他生气时眼底冒火的神情,记得他生病后发白的脸,也记得车子翻下悬崖,他为了救他,徒手掰开车门那双伤痕遍布的手。
但是他忘了。
整个世界都把这一切忘掉了。
贺辞东又突然想起悬崖下,岑景突然问他后背的纹身下是不是伤疤时的样子。
高扬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贺辞东甚至不用确认,都能肯定,他将一个人错认多年。
那时的岑景必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又或者说,贺辞东从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
贺辞东发现自己也曾担心过他活得太独,但是,最终却是他一手把他推到了绝境边。
不止一次了。
冷风倒灌,冰刃穿肠过的滋味不过如此。
清醒的代价是与世界为敌。
贺辞东的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脸上血色褪尽,弯下腰,喉咙漫上一股铁锈腥气。
额角鼓起的青筋显示他正在经历很大的痛苦。
世界远去,独身与意识抗衡挣扎的过程不知道具体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