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志萍等人,则和其他知青一样去领工具春耕去了。
春耕忙碌,也累人,闲了一冬天的知青们顿时哀嚎一片,好不容易养了一冬天的手又要变得粗糙了。
陆从月回家拿了本子和笔还有板凳和桌子就去了作为学校的院子,到那时其他人已经到了,裴老师作为语文老师也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陆从月叫了声老师,裴老师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进去了,显然不想跟她多讲话,生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而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田翠花今天奉命过来读M主席语录,见人来齐了就开始读了起来,这是事先说好的对臭老九的思想改造,大家也就不多言。
读了十几分钟的语录,田翠花便说,“从明天开始读语录这事儿就交给你们来了,从这边开始一人轮一天,每次不能少于十分钟。”
陆从月接过她递过来的语录应了下来。
田翠花走后,裴老师便开始讲课了,只是教室里的黑板还没做,所以今天上课也只能是口头说,六个人用笔记下来。
不过因为大部分人对臭老九有偏见,并不愿意跟他们说话,这导致一上午下来,只有裴老师在说,其他人都在记笔记,却没人说话。
中午的时候裴老师宣布放学,并说明天会由其他老师过来讲课怎么教数学,这才走了。
陆从月拿了本子和笔出来,就听见后头人在讨论这事儿,觉得让臭老九给他们上课实在是侮辱他们。
陆从月回头看了一眼,正是知青于思甜和刘跃进,两人讨论的兴致勃勃,一抬头见陆从月看向他们,顿时撇了撇嘴,“陆从月同志觉得我们说的不对吗?”
刘跃进一开口,李小红几个也都看了过来,陆从月没说对还是不对,只笑了笑说,“既然你看不上他们何必委屈自己在这听课。一边来听他们讲课,一边嫌弃他们,这真的让人觉得恶心。”
刘跃进和于思甜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
于思甜是去年来的村里,对陆从月的事也是早有耳闻,这会儿听陆从月这话顿时皱起眉头,“陆从月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你这思想是要不得的,他们是臭老九,你竟然替他们说话,你是想和臭老九一家亲反而疏远我们吗?”
“我想你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就是脑子出了问题。”陆从月笑,“我什么时候亲近过他们,我难道不是听到有些人当了那啥还想立牌坊才开口的吗?我还是那句话,看不上人家就不要委屈自己恶心别人,有意见就去找大队长,而不是私下里讨论,这显得很没有素质。”
她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他们是臭老九不假,但也是个人,领导让他们下放是为了思想改造,你们这行为哪里是给思想改造了,你们也配得上知青二字吗?你们瞅瞅人家张曼丽同志也是知青,人家像你们这样了吗?”
她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张曼丽身上。
于思甜问道,“张曼丽同志,你觉得我们听臭老九讲课合适吗?”
张曼丽微笑,“为什么不合适呢,我们不是在对他们思想改造吗?”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臭老九很快就会平反,她是傻了才和于思甜这样的蠢货一样得罪人。不过陆从月倒是让她惊讶,没想到会对裴老师他们有好感。
难道说谢明朗早就跟她说了自己和裴老师他们的关系了?
张曼丽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有些不舒服,上一世的时候谢明朗是回到京市后才跟她说的这事儿,也跟她说了他是因为裴老师他们才下乡的,而那时候裴老师他们早就平反了,也因着谢明朗和裴老师的关系被裴老师他们喜欢。
而如今谢明朗竟如此信任陆从月吗?
张曼丽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有些喘不过气了。
“你!”于思甜本以为同为知青张曼丽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思甜很铁不成钢的看了张曼丽一眼说,“张曼丽同志,我念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再这样冥顽不灵早晚会失了人心的。”
“啊?”张曼丽有些迷茫,“为什么呢?”
于思甜哼了一声掉头就走,再不走非得被气死不可。
于思甜一走,刘跃进忙追了上去。李小红皱眉说,“这女的脑子有问题吗?”
陆从月笑眯眯道,“谁知道呢,看着怪清醒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说完她挽着李小红的胳膊对张曼丽说,“张曼丽同志明天见。”
张曼丽面色苍白点了点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