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傻的人是他们,而谢明朗一开始就清楚明白的狠。
过了一会儿村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两辆小汽车过来了,七位老教授和裴演夫妻还有陆从月等人告别上了小汽车,又承诺等回到各自岗位会写信回来,这才在众人的瞩目中离开了沂河生产队。
小汽车走远了,看热闹的大娘才拍着大腿道,“哎呀娘哎,他们这些臭老九真的被平反了?咋这么不可信呢。”
“咋不可信,车辙子都还在呢。”
众人一阵唏嘘,觉得这些人苦尽甘来了。
有大娘看着陆从月说,“从月啊,以后你可要享福了。”
陆从月笑了笑没说话,进屋和裴演夫妻收拾东西准备搬到陆家去了。
他们这边的东西很多都是谢明朗当初给置办的,只是当初担心被人发现用的东西太好,所以用具都是买的旧的,就连棉衣棉裤什么的都是用不好的布料里头填新棉花。
他们知道在乡下也住不多少时间了,所以除了随身要用的东西和欢喜衣服,很多东西直接就都不要了。
三人拿了东西一走,生产队的人得了李先进的许可便呼啦啦的进了几间屋子找一些自家能用的东西带回去了。
这年头什么都缺,哪怕这些人是臭老九,有些东西也是能用则用,拿回去就能用上,尤其像铁锅这些东西最受欢迎,为了唯一的铁锅这些人险些打了起来。
走出去一段距离,突然听见后头有人喊他们,陆从月回头就看见张曼丽和齐小富追了上来,“裴老师,我们帮你搬吧。”
说着俩人上来就要帮忙拿。
裴老师笑道,“不用了,也没多点东西我们拿着就成了。”
非常客气的拒绝了张曼丽的请求。
张曼丽也没坚持,反而问,“裴老师,有时间我能去找您请教问题?”
裴演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你平时不是还得上课?关于上课的一些东西其实之前我们已经都讲过了。”
“嗯。”张曼丽只当没听出话里的意思,“以前都说活到老学到老,现在你们这些知识分子都平反了,说不定以后还有其他变化,所以我觉得多学习没坏处,希望裴老师不要嫌我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裴演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齐小富也看向孙丽萍,“孙老师,我以后还能去找您学习吗?”
孙丽萍其实对他很是遗憾,因为齐小富在绘画一途真的很有天分,但这些年的经历他们怕了,只能时刻防备,“有时间当然可以。”
都问到头上来了,还能怎么样。况且抛开这个不说,陆家还是齐小富的外祖家,有些话还真的不好拒绝。
但也因为这样,孙丽萍和裴演都隐约有些不高兴,总觉得他们这一对老家伙被张曼丽俩人给套路了一样。
可多年的挨批的经历让他们已经不敢随意拒绝了,到了陆家的时候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从月知道他们心烦什么,便说,“老师和师娘不必担心,这里是陆家,我不让他们进来他们还能强行进来不成。”
裴演和孙丽萍无奈的对视一眼说,“以前的时候避我们如蛇蝎,现在还凑上来干什么呢,也不怕我们再给打回去。”
既然已经知道张曼丽的身份,那么张曼丽知道未来的事情也很正常,陆从月笑了笑,“不管他们,我还想独占俩老师给我讲课呢。”
这段日子她也跟着孙丽萍画了一些画画的技巧,受益良多。能利用回去之前的时间多学学对她有益无害。
孙丽萍笑了起来,“好,以后我们俩天天盯着你学习,想放松都不行。”
陆从月笑眯了眼,“那明朗哥回来肯定会好好谢谢老师和师娘的。”
裴演夫妻住在原来陆从军住的屋子里,好在夏天也不难过,陆家的屋子又宽敞可比牛棚闭塞不透气的屋子舒坦多了。
谁在这儿的第一晚裴演辗转反侧睡不着,孙丽萍被他翻的心烦,气道,“这真是受过了苦日子过不得舒坦日子了。”
窗户开着上头罩着纱网,夜风缓缓吹进屋里凉爽舒适,裴演索性坐了起来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说的还真对,突然一下子睡的舒坦了反而不习惯了,就睡觉前甚至还想着羊好像没喂。”
“你就是瞎操心。”孙丽萍翻个身说,“以后那些生活都跟咱们没关系了,咱们就等着从月啥时候生个孩子咱们好好给带孩子行了。”
裴演切了一声,“她生了孩子有于丽娟给看着用得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