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将电饭锅里头的烫饭全都转移到海碗中,招呼女儿先带着弟弟吃。
她自己在锅里先加了水,等水烧开的时候和面粉,然后用筷子将面糊糊一条条的拨下去。
郑明明的眼睛都亮了,高兴得不得了:“原来这就是面疙瘩汤啊。”
陈凤霞就觉得心酸,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都能让女儿惊叹呢。明明长大后的女儿看什么都波澜不惊。
她加了简单的调料,招呼女儿:“吃吧。要是今天有西红柿的话,妈再给你做个西红柿鸡蛋疙瘩汤。”
天太热了,她还真懒得折腾出三四个菜来。烧一锅鸡蛋面疙瘩汤,填饱肚子又有营养,蛮好。
吃过午饭,她看了眼时间,抱起儿子招呼女儿:“走,妈带你去看医生。”
郑明明迷糊了:“为什么要看医生?妈,你不舒服吗?”
陈凤霞摇头:“是你的眼睛,得赶紧治了。”
郑明明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给妈妈添了大麻烦,手还抠着衣角:“我,我以后不看电视了。”
陈凤霞笑了:“怎么不能看,电视发明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嚒。走吧,妈知道你不是贪玩才眼睛坏掉的。”
中医奶奶是江海中医药大学的教授,也是中医院的名医专家,一个专家号要一百块钱的那种,每个礼拜就坐诊一上午。
其实老太太闲不住。不在专家号坐诊的日子,她就在中医药大学的门诊部给人看病,交一块钱的挂号费,照样看得仔仔细细。
上辈子陈凤霞就羡慕老教授。
人活到老太太那份上才算两个字,通透。她有自己的事业跟人生,其他人跟事反倒成了她的附属。
跟她一比,陈凤霞感觉自己就是别人的影子。
中医药大学跟陈凤霞租住的地方隔了差不多半个城市,好在有公交车可以直达,倒是省了不少事。
她抱着儿子领着女儿上公交车,没找到投币口,有点儿懵。既没有扫码支付又不能投币,这车算怎么回事?
“哎,抱小孩的女同志,赶紧过来坐下。”一位头发烫成大波浪卷的中年女人皱眉毛,“站着摔到了算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