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后来的房价会一路绝尘,20多年都不见降下来的意思。
郑国强看妻子没兴趣继续往下说了,只好暂且强行消化她的主意。
可他又有些担心:“要是他们把钱都放在房子上了,后面碰上个事,要花钱怎么办?以前他们生病了,治病好歹也有单位给报销啊。”
陈凤霞这回又想怼人了:“郑警官,郑干部,请问我生病了,谁给我报销?”
搞搞清楚好不好?讲个不好听的,下岗工人好歹还有单位分的房子住呢。
农民工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还房子呢,工棚都未必有。
“你忘了,最早我们在南田那边干活的时候,就睡在田埂上。那个蚊子嗡嗡的跟蝗虫过境一样,能把人直接抬走。要说苦,谁能有我们苦?我们生病了,谁给我们掏钱看病不成?”
陈凤霞不以为然,“都是讨生活的人,谁都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别非得高看谁一眼。”
郑国强被老婆说的面皮发热,讪讪道:“这好歹农民家里还有两亩田,大不了可以回去种地,总不至于饿死了。”
陈凤霞鼻孔里头哼哼,脸上的笑容跟张纸似的,就这么虚虚地贴着:“行啊,郑警官,你怎么没回家种田啊?在城里打工这么苦,早点回家种田多轻松。这十里八乡好多人家的地都不想种呢,刚好可以给人承包。”
郑国强想都不想:“他们哪里愿意种地?”
当年知青下放,那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在农村扎根的。
政策一开放,人家就是回城里当盲流没工作,都不愿意留在农村。
况且现在种地也不赚钱,农业税那么高,三粮四钱一交,也就是留个口粮,饿不死而已。
陈凤霞两手一摊:“去工地搬砖不愿意,去乡下种田也不肯。好工作人人都抢着呢,轮得到他们吗?生活的前提是生存,先想办法活下来才是真的。反正主意我给你们拿了,听不听是你们自己的事。”
她放下手上的抹布,到水龙头旁洗手。
郑国强看着妻子粗糙红活的大手,那就是一双典型的劳动人民的手。
神差鬼使间,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买保险吧,你还有两个孩子都买上保险吧。”
他自己不用,他端的是公家饭碗,公安局的效益不错,职工医疗费用都是全额报销。
陈凤霞愣了下,倒是没料到丈夫会提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