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可是1999年的乡镇派出所,那办案风格可以参考二十多年后一系列纠错案件。反正你进去以后就知道什么是国家机器的威严了。
前妻同志在江海闹腾惯了,早就把派出所当成自己家,彻头彻尾的混不吝。她以为到了鸿安镇也一样,只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样样来,警察就拿她没办法。哪知道这回警察完全不把这事当成夫妻家务事和稀泥,而是将她视为阶级敌人进行全方位打击。
她在派出所关了三天后,被转移到县里的看守所了,罪名大概可能是盗窃罪和非法闯入,反正先拘留再说。至于后面能不能洗刷她的清白,天知道。
三个姑娘都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神操作啊。
小谢就在那头美滋滋:“放心吧,阮厂长在我们这里办厂子,厂里要招四五十号工人呢。这么大的厂,我们能叫那不讲理的泼妇祸害了?再敢来,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这回她就挨揍不轻呢,打小偷,天经地义。
郑明明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难怪阮叔叔那时候要主动跟人讲自己的家事呢。”
他这就是将他的太平和枕头厂的正常生产绑在了一起,想要维持后者,就得保证前者。
难怪他能当业务厂长,管婚纱娃娃厂管得井井有条,接手被单厂,也能将厂子做的蒸蒸日上。人家的智商情商都不低。
可就是这样的人都拿女流氓前妻没办法,可见遵纪守法的碰上蛮不讲理的,有多吃亏。
幸亏,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不讲理,那就有不讲理的办法等着你。
再闹腾,到时候一人一拳直接打趴了你,法不责众,你一个异乡客就是死在这里,也没说法的。
想想,就忍不住打个寒噤。
大人的世界,果然可怕又复杂。
陈凤霞跟丈夫打电话说到这事,也是一番唏嘘。一个小敏一个阮成文,真叫人感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一样的,就是不结婚,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家里没这种人。”郑国强安慰她,决定说点儿开心事让她听听,“你那个精油的事,我跟蜡烛厂打听了,他们的确打算做一批香灯和香薰蜡烛。原本想用的是玫瑰精油,但玫瑰精油不是贵嚒。他们去化妆品专柜试了香叶天竺葵的味道,感觉跟玫瑰类似。我说这边有,他们就想试试,看看能不能用这个代替玫瑰精油。”
“想啊。”陈凤霞立刻乐了,“绝对没问题。我跟你说,玫瑰天竺葵号称平民玫瑰,物美价廉的典型,功效多得很呢。你再给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香皂厂要货,这个也能用。”
郑国强笑着答应:“行行行,给你打听。”
挂了电话,陈凤霞就美滋滋地找冯丹妮分享好消息。
冯丹妮就围着她啧啧赞叹:“哎哟,我倒是忘了,你可是领导夫人,身份大不一样呢。”
陈凤霞无法否认自己沾了丈夫的光。没郑国强,人家蜡烛厂对于找上门的合作也未必愿意搭理。她吃了红利就得认下,不能厚脸皮说什么我全靠我自己。
她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没这个身份,涌泉县各个乡镇也没这么痛快愿意让我承包荒地。他们就是觉得我有上元县政府的背景,后面很可能会给这边拉来投资建更多的厂子。”
也不知道是闵老师故意宣传想要扯虎皮做大旗还是什么的,现在附近乡镇都知道她给鸿安镇弄了个工厂过去的事。大家隐隐已经把她当成财神爷看了。
虽然说树大招风,财神爷基本上是人傻钱多的代名词。可这个时代,你的名头越是响亮你越是能够顺利进行投资,各方面的资源向你倾斜的也越厉害。就好像那个号称首富加首骗的牟其中,他就是靠着满嘴跑火车地瞎承诺,愣是圈了一堆地和项目。
现在,陈老板就好好享受身份带给自己的红利吧。反正她不做亏心事,按照正常市场价格供货,提供的货品有农科院保驾护航,质量又保证,她不心虚。
再说,她现在也没资本遗世dú • lì啊。
从网上走的小瓶精油毕竟销量有限,等到彻底打开名气起码得花上几年时间。可摸摸香长得快的很,前两天合作社的农民在田地扦插的摸摸香都已经活了,王技术员相当肯定再过三个月绝对能收割第一波。
到那时候,这一万瓶精油能不能出干净货,得打个大大的问号。现在虽然陆续有人下单询问,但加在一起还不到10单,要的量也少。
陈凤霞感觉这种小物件可能得搭配着销售,一开始就指望靠它打开名气不容易。毕竟对大部分人而言,玫瑰天竺葵还是个新品种,好多人连名字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