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倒霉的小童星是躺在病床上了,直到他们结束在当地的拍摄工作,他身体都还虚弱。
剧组赶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救场。恰好当时陈志强展现了他惊人的语言天赋,他英语学的一塌糊涂,学方言却超级快。加上他皮肤黑,混了没几天,当地的群众演员就以为他也是本地人了。
凭借这一歪打正着的优势,陈志强入了导演的眼,就被招呼着试了场戏份。
又是这小子走狗屎运,他要饰演的角色刚好跟他本性很像,都是戏精,所以剧本就跟给他多身定制的一样,契合的不行。就连和他搭戏的资深演员都笑着夸他有天赋,演戏很有灵性。
陈志强都快得意死了。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了拍电影的小童星。他还趁着跟剧组上县城拍戏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述说自己的传奇经历。
“结果你猜我妈说什么?”十二岁的少年难掩气愤,“我妈居然说我应该留在家里,跟周强哥哥一块儿去倒卖BB机。啊,我真的没办法跟她沟通,我觉得我们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可是拍电影去了呢。他还凭借这一层身份,成功地搭上了江外的末班车,也以艺术特长生的身份进学校了呢。就是因为晚了一步,他的学籍还在灯市口初中,但江外不收他借读费。
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王月荣已经从曹老板口中知道了事情始末,就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周强哥哥这个暑假挣了三万块钱,他妈给他找了个铺面,以后他就自己开店当老板了。”
陈志强顿时感觉江外的校园也没那么美了。他在山上在海边晒了两个月,拿到手的也就是三千块。对普通小孩来说,这肯定是一笔巨款。但跟三万块钱一比起来,就真的好悲伤。
陈凤霞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想笑,还安慰了他一句:“那你也比邹鹏他们拿的多的多啊。呀,邹鹏呢,李教练呢?”
郑明明笑了起来:“妈妈,邹鹏在深圳上学啊。教练爷爷也留在深圳了,艳红婶婶买的新房子旁边也有所农小,教练爷爷去应聘当体育老师了。”
陈凤霞这才反应过来,是啊,邹鹏已经小学毕业,他户籍都转到了深圳。他母亲也在深圳,他在那边读初中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事啊。自己怎么都忘了这一茬。
还有李教练,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已经把孩子当成自家孙儿看了。他留在深圳继续发光发热,对他来说也是高兴的事吧。
就是,就是跟歌里唱的那样: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小学毕业了,这些孩子也将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啊。也许他们会始终记得对方,还保持联系;也许在人生路上大家渐行渐远,时间与距离让曾经最真挚的感情也渐渐淡去。
唉,孩子们还笑得无忧无虑,老母亲却已经开始感慨万千。
因为她少年时的伙伴已经多半没联系了啊。
陈凤霞想找丈夫叨叨两句,就问女儿:“你爸呢?”
今天郑国强休假,他带孩子去学校报名的。
郑明明摇头:“会还没结束吧,早上我们还没到学校,爸爸就接到电话,喊他回去开会。”
厨房门开了,陈高氏跟女儿解释:“国强有事呢。今天县里主要干部都开会。”
她怎么知道的?因为早上她跟老头子带三个小的分别去幼儿园和托儿所报的名啊。石磊家的保姆就说今天可能有事,石书记早上接电话的时候表情就挺严肃的。
陈凤霞叫这话吓了一跳,难不成上元县发生特大安全事故了?
她赶紧打电话给陈文斌,结果电话还没接通了,家里的门铃先响了。
陈文斌怀里抱着蔚蔚,任由小三儿拽着他的一只袖子站在门口,还对过来开门的陈凤霞笑嘻嘻:“呀,姐姐,你这么想我啊。”
他到灯市口比陈凤霞还早一步,带着三个自认为已经捂白白的小家伙出去逛街顺带买吃的了。
郑骁手上拎着猪头肉,默默地看了眼舅舅,感觉姐姐们都说的没错,舅舅就是大孔雀,特别爱臭美。
陈凤霞这会儿顾不上嫌他辣眼睛,就追问:“上元最近有什么安全事故吗?”
陈文斌大概是已经顺利将那位前女友送到香港,无事一身轻了,所以语气也轻松的很:“没啊,风平浪静,祖国形势一片大好。黄泥塘的一期差不多年底就能交房了。我跟你说,我又看中了一块地,要不要再合伙?”
“行行行,你先别跟我说这个。那好端端的,怎么县里干部都被通知去开会了啊。本来讲好国强今天休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