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凯恍然大悟:“对啊,婚纱摄影,两个点不可缺一。”
他立刻有了主意,“老板,你也别点他了,这招给我留着。”
陈凤霞好笑:“干什么?你也要当二道贩子从广州苏州进婚纱,完了在武汉倒卖?”
朱凯摇头:“不,那多麻烦,直接自己做得了。”
啊?余佳怡都瞪大了眼睛,先前她完全没听朱凯听过要做婚纱这事。
朱凯却像是并非一时兴起,还掰着手指头跟车上的人分析行情:“第一,武汉服装业有百年发展史,服装工业基础一流。我上学的时候,汉派服装很有名的,做买卖的要么去汉正街批发衣服比去广州的多得多。武汉成熟的服装从业者不少。第二,武汉有纺织学院,能培养自己的设计师,有条件不照着人家抄。武汉有那么多高校,智力资源和人力资源都相当可以。第三,武汉的工资水平不高,劳动力资源丰富。这比广州、苏州都是优势。第四,武汉交通发达,九省通衢,水运、火车都可以,辐射面其实可以很广。第五,武汉目前我还没发现专门生产婚纱的厂商。这是个近乎于空白的市场。第六,有现成的厂房和生产线可以接手啊。”
陈凤霞和余佳怡一开始就是听着,到了第六条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现成的工厂?”
朱凯点头:“是啊,周厂长的爱人呆的航运集团的服装厂今年停产了。本来他们是生产整个长江航运系统下单位的制服的。像船厂、客轮公司还有港监局这些都是他们的客户。现在,这些单位都不行了,工厂拿不到订单,自然就不行了。”
这算是通病,在大国企计划模式下,很多工厂没有销售的概念。不愁订单,那就抓好生产便可以了。谁会想到十来年前还红红火火让所有人都羡慕得不要不要的长江航运就这样陷入低谷了呢。
朱凯补充道:“他们服装厂的车间在找人承包,我觉得可以拿下。武汉有750万人口,对周边城市的吸引力也相当大。我感觉按照目前的趋势,梦巴黎要打响在武汉的第一枪,起码婚纱得常换常新。婚纱要一千套往上,每个月起码得更新两百套,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特色。有自己的工厂,这方面要方便得多。”
等红灯的时候,余佳怡感慨了句:“你俩抽根烟的功夫,到底说了多少话?”
朱凯哈哈笑:“不然什么叫应酬呢?抽烟喝酒都是应酬,光抽烟喝酒那是无聊。”
余佳怡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在找理由抽烟,你看你现在一天抽多少烟?”
朱凯也不反驳,就嘿嘿地笑,倒是让余佳怡闹了个大红脸,小声嘀咕了句:“谁要管你。”
陈凤霞顿时感觉自己光芒万丈,灯泡亮度足以点燃整片天空。
可恨街上人头攒动,车子开得跟蜗牛爬似的,陈老板想要识相都没空间,只能安静如鸡地蜷缩着,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卑微的陈老板瑟瑟发抖地坚持到车子停在招待所门口,才鼓足勇气张嘴:“那就跟进这事吧。入秋就旺季了,趁着天热赶紧将影楼的装修跟服装影棚的更新推进好,尽快重新营业,不然资金压力会很大。”
朱凯赶紧应下:“好的,老板。”
陈凤霞开玩笑道:“那后面就得你们多辛苦咯。”
招待所里也是喜气洋洋,除了习惯早睡的三小只和陈家老两口,三个姑娘都在大厅里跟客人们一道庆祝。每个人都喜气洋洋,还有人喊话说要请大家喝啤酒。
瞧见陈凤霞进门,郑明明跳起来冲着妈妈喊:“成功了,妈妈,我们申奥成功了!”
1993年申奥那会儿,她才刚上小学呢。她记得所有人都认为会赢,结果却输给了悉尼。那个时候她连悉尼在哪儿都搞不清楚,却不妨碍她和班上同学跟着老师一起哭。人真是容易被周围环境影响的生物啊。
陈凤霞瞧她们手上拿着汽水瓶一直不放下,这才稍稍放心。还好,小孩子们有警惕心,不给别有用心的人下药的机会。
她点点头,笑道:“是啊,街上全是人,刚才车子都开不过来。大家全在庆祝呢。”
陈敏佳高兴地大喊:“我得跟我妈说,赶紧生产奥运娃娃吧,肯定会受欢迎的。”
吴若兰问她:“那得生产成什么样啊?人家的吉祥物周边不能咱们也照搬吧。”
陈凤霞心道,我知道答案啊,但我不能告诉你得生产福娃。
她只能催促三个姑娘:“好了,睡觉吧,不早了。明天你们不是要去武大玩吗?早点出发天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