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月一声“shā • rén了”刚落下,带着几个小捕快赶过来的熊大拿,箭步上前夺下那人手里的刀。
泛白的刀身砸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咣当声,下一刻闹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
涂师爷异常愤怒,鼓着胸.脯,抬手指着那些仍旧拎小鸡似地抓着陆昭迟迟不松手的人,怒道:“这是做什么,你们竟敢在衙门里shā • rén!?”
对面一人出来讲话,嬉皮笑脸道:“涂师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啊,什么shā • rén,杀谁?你们瞧瞧三孟脸上糊的满脸子血,他不过是一时疼得狠了,拔刀吓吓这小子,哪能和shā • rén攀上关系啊。”
那叫三孟的回过神来,暗暗剜了眼缩着肩膀的陆昭,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龇着牙道:“涂师爷你甭睁眼说瞎话,要说shā • rén,也定是这个姓陆的先起的杀心,平日里看着畏畏缩缩,谁知下手忒狠,老子牙都崩掉一个,你说怎么办?”
“你,你们......”
陆小公子一个人,;陆小公子弱不胜衣、尔雅温文,他们膀大腰圆、横眉瞪眼煞气腾腾......
好好,好一个睁眼说瞎话,果真是一帮子不讲人性的shā • rén狂徒,倒打一耙的本事,今日算是见识了。
涂师爷脸上乌云密布,算算时辰云天去了快有三刻钟了,禹城长史派过来的人很快便要赶来。
因此他压下心间的盛怒,撇开眼睛,不再与这几个将死之人多作纠缠。
只甩袍子往堂中一坐,道一声:“罢了,你们先把这位陆小公子松开。”
见他不痛不痒的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些人以为涂师爷怕了,互相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这才手一推,把一直埋着头,躲在人堆后面的陆昭推了出去。
且那叫三孟的斜着眼睛睨视一圈,粗鄙的目光最后又落回满身狼狈的陆昭身上,冷哼道:“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下贱货也敢伤爷爷我,等大人回来,看你能不能脱一层皮。”
伺候人的玩意?下贱货......
站在当中的陆昭脑子轰隆作响仿佛淋了一场夹着雹子的冰雨,沾了墨水的脸上顷刻间煞白,嘴皮颤颤,脚下摇晃身体开始发寒。
云追月一双冷凝透亮的眸子时时都在关注场上的情形,陆昭此刻的变化尤其未逃过她的眼睛,就在他脚步一晃身体即将朝坚硬冰冷的地上撞过去时,云追月裙角翩翩,脚下一挪,张手把他捞了回来。
“陆昭,莫要看轻自己。”
一只柔软的手握在他臂上,陆昭细长的眸子转动间,不及抬首,耳畔一阵温热,是云姑娘清亮婉转的声音。
“云姑娘,我......”
“阿姐,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高亢的声音乍然响起,穿云裂石,盖住陆昭口中要说的话。
云追月鬼使神差的心底发虚,以迅雷之势收回手,身子一转脸颊上露出一朵粲然的笑容,嫣嫣笑道:“小天回来啦,快点到阿姐这边来。”
云天黝深的眼底飘着寒意,听到阿姐唤他,这才把目光从陆昭身上收回,眼睛一抬嘴角上扬,快步跑到云追月身边,牵过她那只方才扶过陆昭的手,甜甜喊道。
“阿姐,他们来了。”
这个“他们”自是不言而喻。
涂师爷最是兴奋,立马从椅子上起来,才走到院子里,一群身穿藏青色官袍,个个腰间佩刀的军爷气势汹汹的蜂拥而来。
“来人啊,都给我上前抓捕逃犯,违命反抗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