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兴荣兄,想不到你们刺史府竟然还有这等好地方,果然是令闫某大开眼界,舍不得回京了,哈哈哈哈。”
碧落山花节后,闫霆之便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刺史府,每日有佳酿盛宴,有美人环绕,有园庭美景,爽的他忘了自己初初入刺史府的原由。
段兴荣带路走在前面,不时有武场的武子们抱拳与他见礼。
他回头,压下眼中的得意,谦虚笑道:“二公子高赞高赞,不过一个俗气、不登大雅之堂的武场,哪里值得二公子言语夸赞。”
说着,又去看立在一旁寡言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安世子。
脸上恭敬道:“今日校场上难得开放比武,世子武艺非凡,不知有无兴趣与我禹城武子上场,切磋一二?”
于三人右后方六百米远处,是那座二层楼高的乌漆却不显低调,外围缠刻有十余条锁链挂刺的刺史府兵器营。
兵器营入口牢牢闭锁的门闸皆是由开挖极其困难且珍贵的上等玄铁打造,乌黑沉重,难以攻破。
安世子神色间岿然不动,然而望向后方那座兵器营的眼中,不觉泛起深思。
一路下京都,行至禹城,览见这座都城的富贵繁华。直至这段时日里住进刺史府,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窥得那熏人的权益欲望。
他才恍然明悟,在段连山五年前携三座禹城矿产投靠安王府后,父王为何仍旧心存隐患放不下心,这些年不仅对段连山诸多防备,且还意欲拉拢太傅大人闫肃。
不过,闫太傅一心为老皇帝效死输忠,恐难有破口,父王这才转而命他接近闫霆之,想要从闫太傅最为宠爱的嫡二子下手,把闫家圈进安王府一派。
如此,老皇帝年迈体衰膝下无皇嗣,父王入主皇宫的大业才能得偿所愿,而作为世子的他……
呵。
浓长的修眉暗暗一撇,安腾收起内心突然而至讥诮燥闷的心绪,转身,对上段兴荣探来的目光,日常棱角冷峻的脸上,微微含笑,“不必了。”
“父王常言,段刺史在禹城为官多年,一心为民忠于朝廷,近几年下来亲自推拔了许多良秀将才学子。正好借今日机会,本世子与霆之可以在一旁好好欣赏刺史府上各位武子的超群本领。”
见安世子回绝,段兴荣也不好再多说下去,便以主人之姿领着二人到了场边。
众人纷纷退开让出一个空敞的位置,三人稍站定,那不远处的高台上便传来一道女儿声。
小十二段南恬满眼的雀跃,朝自家大哥哥挥手,“大哥哥,你和安世子,还有闫二公子也要下场比试吗?”
“那小十二便和姐姐都押你们赢,你们可一定要让我和姐姐赢钱啊!”
段南恬娇俏又可爱,一声话落引的在场边热身的男儿们不约而同地往高台上看去。
不看不打紧,一看个个俱是眼睛发直。
那站在刺史小姐身旁,仙姿玉色,冰肌玉骨的美人是禹城哪家府上的小姐?
莫不是从云天上飞降而下,从瑰画中翩然走来的琼瑶仙子?
似是在深夜的梦里见过。
热血武子们张着嘴巴僵站着不动,拳头捂在发烫的心口,一时忘了待会儿即轮到他们下场比武的重要事儿。
便有一道白色高挑的影子从旁边冲过来,像被人洒了黑狗血,魔障疯癫一般,手里的折扇往后脑一扔,直往前方的看台奔去。
啊,又是那个美人!
闫霆之面上发光,激荡的喜悦难以克制,浑然忘掉身边的一切,一面跑一面高喊:“妹妹!仙女妹妹!哥哥可算找到你了!”
台上,一双视线在底下人堆里不断梭巡的云追月,刚巧与站在校场对面的云天目光撞在一起。
只是,唇边浅浅的笑意还未散开,云追月右手臂便被一旁的段南恬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