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就像家人一样,和华夏大地共生共存了太久了。
老家孩子用红绳将五枚通宝按照一定顺序一定方法结起来,成为一个颇为美观的装饰。
毛思嘉将信封里面的东西往外倒,果然倒出了信里说的‘五帝钱’。这个东西看上去很像民俗景区随处可见的一些纪念品,但看着要有质感不少——说这些发行量大的清朝铜钱不值钱,那也是相对来说的!一两块钱一个总是要的吧,这些对于小商贩来说可都是成本!
所以还是用假的吧...倒不是造假售假,反正假的那么明显,买的人也知道自己买的也就是一个旅游小纪念品。
真材实料的铜钱,掂在手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毛思嘉捏着绳结的绳头,另一只手拨了拨‘五帝钱’绳结的穗子,抿嘴笑了起来。
她忽然有点期待快点过完年了...
其实毛思嘉不用期待的,年节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虽说大家都知道时间的流速从来都是恒定的,而没有快慢变化。但身处其中,具体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痛苦的时间总是难以过去,而欢乐的时光却是转瞬即逝。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除夕、春节就接连过去了...然后毛思嘉一家就又得去毛思嘉她姥姥姥爷家问候。
说真的,毛思嘉不太想去。如果是探望姥姥姥爷,毛思嘉宁愿平常抽空多去,也不愿意年后走这一遭!因为这个时候肯定得遇上大姨妈一家,按照一般的规律,大姨妈总有办法让毛思嘉一家三口没了好心情。
但是不去是不可能的,即使心里腹诽了数遍,最后还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去了。要是真有办法不去,也不用等毛思嘉想办法了,毛妈早就不受这个罪了!相比起毛思嘉,她才是受‘迫害’最持久,力度最大的那一个!
不过,真的到了姥爷姥姥家,倒是还好...主要表现为大姨妈这一次竟然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和两个舅妈,还有毛思嘉老姨说,基本上轮不上毛妈!
“你姥姥今年提前说过你大姨了!要是这次她还不安分,就算是过年也要教训她!”小舅来的早,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小声给毛思嘉透露了情报。
小舅在几个外甥外甥女里面最喜欢毛思嘉,这当然是一种爱屋及乌,因为几个兄弟姐妹里他和毛妈的感情也最深。他性格是挺活泼的,所以这个时候才会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和毛思嘉这个晚辈说这些。
其实小舅和家中诸人不知道的是,今年大姨妈会这么安分,不只是因为老父亲在她这里确实很有威慑力...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姨妈家的大儿子周小官要结婚了。
这结婚就结婚,本来是没什么的,但谁让结婚也不容易,大姨且有一事要求上娘家呢!
“爸妈!小官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这次是真有事情求着你们!”满屋子人热热闹闹的,正是气氛好的时候,就算是一惯不苟言笑的姥爷都露出了笑影儿。大姨见缝插针,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官结婚不能没有房子,可是他和小柳各自单位都分不下来房子...就算结婚之后一家人能协调协调,也不能让年轻夫妻连个新婚都没有啊!我想着呢,家里腾一间半间房子出来给孩子结婚。”
似乎是觉得姥爷的表情不太好,大姨连忙道:“不用多久、爸、不用多久,借一个月就行了!”
这个时候毛思嘉她表哥周小官已经满脸通红了,但不是因为借房子这件事,而是大姨口中一再提起的‘新婚’。
小舅在旁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结婚是真不容易。”
他之所以有这种感叹,是现实生活中看到了太多了。这个时候结婚的年轻人要是谁能申请到一间房,说出去是能让身边人羡慕地眼红的!住房...这在这个年代比几十年后更加严峻!
另外,小舅也有点儿庆幸,庆幸他结婚那一年房子还没这么紧张...另外他和妻子是同一个厂子里的,这在分房的时候是很加分的一点。再加上那一年厂子里一下有八套房的配额,赶上这股东风,他才分上了房!
不然这些条件差哪一个,最终可能都没有房,现在得和老父老母继续住...这样的家庭在北京太多了!
毛思嘉她姥姥姥爷是老北京的坐地户,当年就居住在这个院儿,不过那时候房子不是他们的,而是从房东那里租的。等到北京解放,新中国建立,原本租的房子就分给他们住了。
金家原来是五个孩子,所以租的房子也挺多,占下了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