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她之前的观察,江封对于小伤小病的忍受能力很高,甚至到了一种浑不在意的程度。只有疼到一定程度了,才会接受药物。
然而这些小世界的药物,对于他们这些任务者来说作用有限,即便用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效果,也就能图个心安。
路文茵便也不再问有关止痛药的事情,“那跟白蛾族的第一次会面,依旧定在下午,没问题吧?”
“恩,”江封点头,顺手拿起送药机器人送过来的药物,扎在自己的胳膊上,“没问题。”
只是身上的那点皮肉伤,还远远不至于让江封主动使用止痛药。他下单止痛药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头疼。
不过这个头疼却是怪不了旁人,完完全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昨天晚上,楚丛眠中了犬蛾族的药剂,狂性大发简直可以标记全世界。这种情况下,一个简简单单的临时标记,根本就无法让楚丛眠安稳下来。
对方如此失去理智,江封也不知道对方早上醒来能记得住发生过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江封自然犯不上傻了吧唧地英勇献身。
江封依旧记得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幻觉,在那个幻觉中,穿着高中校服的他,对于对方扒他的校服外套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都能有应激反应,差点就用书角戳瞎对方的眼睛。
现在让丧失理智的楚丛眠把他给办了,估计楚丛眠还没得手,他就先犯病来,先一步要了楚丛眠的命。
而让他主动出手吧楚丛眠给办了吧,也不是不行。不过江封觉得楚丛眠这么不清醒,他总不能趁人之危行苟且之事,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干那档子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不清醒就是不清醒,原则还是要有的。
于是江封采取了一个折中的策略,那就是用精神力让楚丛眠自己办自己。
一个人要是特别清醒的话,江封是无法用精神力操纵对方的,但如果一个人非常不清醒的话……
操纵一下对方的双手,江封还是可以做到的。
最开始江封还是抱着一种,正直不阿要帮对方从药剂的影响中解脱出来的想法,但奈何当时楚丛眠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让人流连忘返了,江封一个没注意……
楚丛眠就眼睁睁地看着,明明是自己的两只手,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下来一动不动,急得眼圈的红了。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次数多了,好像逐渐意识到了是什么情况,但被这来来回回的折腾磨得没了脾气,只是红着眼睛巴巴望着江封。
在这样的注视下,江封坐在满是玻璃碴的地上炸成一朵烟花,连带胳膊腿上划出不少细碎的伤痕。
操作别人的身体,哪怕是不清醒的人的身体,也是极其消耗精神力的。江封玩的时间不短,结果就是早上起来,头疼得险些就要炸了。
所以他在楚丛眠跟前的那些有气无力气若游丝,有表演的成分,但大部分都是真实反应。
没办法,头疼真的能直接废掉一个人。
虽然楚丛眠的信息素可以稍微缓解一下这种疼痛,但根据他的Omega人设和当时的场景,他必须把楚丛眠轰出去。
不然被强行标记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狂吸对方信息素,怎么看都有点不要脸。
而要脸的代价就是……
头疼,无休止的头疼。
说真的,这种脑域深处绵延不绝的疼痛真的合理吗?他还是不是楚哥最疼爱的人?对方怎么会舍得让他疼成这样?
江封在会客厅,面对着两只比犬蛾族要丑上许多的蛾子,无休止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考着这个严峻的问题。一场会议下来,白蛾族看江封心情不佳,全程战战兢兢,须子都卷起来了,抖个不停。
会议结束,江封满怀期待地推开会客厅的门,然后……
根本不见楚丛眠的身影。
很好。
江封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终端,调出了所有的监控画面。
楚丛眠一整天都过得混混僵僵,先是满脑子循环播放着江封昨夜说着“我不喜欢这样”的画面,随后又是对方早上的那道“想自己待一会儿”的逐客令。
在餐厅吃了饭之后,楚丛眠就一直在激进派的大楼里,像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乱走,却是本能地躲开了江封可能出现的区域。
他一直低头走着路,并不看前方,但是这会儿感受到迎面过来一个人,马上就要跟他撞在一起。
楚丛眠向左挪步子,对方也向左,楚丛眠向右挪步子,对方也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