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赵希伊也乐坏了,海姨娘跟他只是说一些家长里短,平日里的趣事儿,从不给他添麻烦,虽然亲哥哥回来了,她也算是有靠山了,但从不颐指气使,比妻子更得他的心。
过了腊月便是过年了。
海姨娘自己不能穿红,却对儿子穿红感兴趣,把赵仁河都打扮成了一个红包的样子。
赵仁河是个男丁,可以去祭祖,只是他乃庶出又年纪小,就跟在三房身后打打酱油。
只是看大哥赵清貌似有些消瘦了,不由得在吃年夜饭的时候,第一筷子就给他大哥夹了一块吉祥如意,其实就是红烧鸡块:“大哥,你都瘦了好多,吃点肉补一补。”
赵清哭笑不得:“我这是被学业逼的,吃多少都没胃口。”
“上学那么辛苦吗?”赵仁河瞪大眼睛:“我没觉得啊?”
“你那只是个小学堂,学的无非是三百千,再背一遍四书五经,我跟大哥可苦了,过了年就要去考试,今年先把秀才考下来再说别的吧!”赵泽使劲儿的咀嚼一块卤鸭子:“每天学习,学的我头昏脑涨。”
“就要去院试了,得过三关呢!”赵泽就瘪嘴吓唬赵仁河:“考秀才要经过三级的考试,即县、府、道三级严格的考试成绩分六等,考到高等级的合格者才能获得秀才的称号,因为前朝的时候啊,每个府院考试是三年考二次,每次录取四十五名,平均每年三十名,再细分下去也就是每个县只有五个名额,相当于现在的高考是全县的前五名,开国皇帝觉得录取过于稀少,便有所更改,他把名额扩展了十倍,但同时,取缔了有功名的人免税的待遇,只是保留了见官不跪的待遇。也就是说,每次录取四百五十名,平均每年三百名。光是这一个改革,天下读书人就对鸿基皇帝特别支持。”
“头一级考试啊,就像你这样的考试者全部统称为童生,你可别以为去考试的都是些跟你一样的孩童,其中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仍不在少数,中壮年者更是为数不少,更有甚者穷其一身,一辈子都没有考上秀才这一行列。没有跨过童生这道门槛也大有人在,并不像台上演的戏曲那样,读书人就是秀才,落难秀才中状元,好象考个状元是一件非常轻松的游戏一样。”赵清倒是有大哥的样子:“你啊,读书上用心,别总是贪玩,不然时光虚度,别到老了还是个童生!”
这话说的就有些恶毒了,哪儿有不盼着小孩子未来光明的呢?还老童生?
倒是同桌的一个堂兄弟,看赵仁河小,就跟他聊天,告诉他,科举的一些情况。
一榜,就三个人,状元,榜眼和探花,也叫三甲;二榜,也叫两榜进士,若干名;三榜呢,就是最后头的那一榜,均叫同进士,一般就是“赐同进士出身”了,俗话说得好,同进士,如夫人。
说明最后一榜没什么学问,吊车尾不受,还不太受人待见。
如果某人在乡试、会试、殿试中均考取第一名(即解元、会元、状元),就叫“连中三元”。
“那大哥哥连中三元呗?”赵仁河高兴地装小孩儿,好似不在意刚才大哥对他的恶毒诅咒:“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叫他三元哥哥,啊哈哈哈……。”
大过年的,他说这种吉利话,也没人跟他生气,赵清脸色好了一些:“只要能考过,三元不三元的再说吧。”
其实他没什么把握,这些年放松了许多,先生也换了几个,并没有精研过学问,何况,整日在家待着,母亲溺爱,父亲宠爱,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跟旁人不太熟悉,总带着世家子的傲气,这南边沿海地区哪有能跟平南王府平起平坐的世家?
“大哥努力,肯定能行。”赵仁河乐呵呵的吃着年夜饭:“以后才会给我们娶回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嫂子,呵呵呵……很快我就会有小侄子啦!”
“你这小家伙儿,想得太远了。”赵清终于给了赵仁河一个好脸色:“给你一块清蒸鲍鱼,好好的吃吧。”
“哦,谢谢清大哥哥。”但愿你能以清大的分数,考个秀才回来。
说完就低头吃鲍鱼,也可真是纯野生的鲍鱼,而且个头还很大,吃起来贼拉的香啊。
吃过了年夜饭,第二天开始拜年,赵仁河这一辈是最小的,所以只领红包,没有发红包。
而且他最小,去其他四房拜年的时候,也都是领红包,加上赵仁河读书了,在大人看来,就该懂礼仪了,赵仁河人小是不假,但是他嘴甜啊,这是守孝之后的第一个年,赵希伊带着三个儿子出来会客,当然,嫡庶有别,加上赵仁河还小,所以出门会客的事情,不会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