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赵仁河赶紧回一趟七号院,他那里也要管一管,虽然有亲娘照顾,但是他回来住一夜,那些留守的人们,一个个上赶着巴结,希望可以跟三爷去府城伺候,而不是守着这么一个空屋子。
只可惜,赵仁河不是不愿意带他们,而是不能带他们去,他那里的秘密太多了。
孙应嘉那么聪明的一个奇人异士,都不问他什么,但是却表示出很大的兴趣,尤其是他教导自己那群人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听课呢,也不知道谁是师父。
何大根回到家里也很高兴,虽然离开母亲没有多少天,但是能见面自然是高兴的了。
李奶娘给他在伙房那里借了个灶台,做了点好菜回来,炕桌上摆着四道菜一道汤。
一大盆米饭,娘俩儿对着坐好,何大根抱着饭碗吃的满嘴流油。
李奶娘照顾他吃饭,自己没吃多少,吃完了饭,又给儿子拿了一壶果茶来:“你在那里怎么样啊?三爷的学业如何?”
“好,好着呢!”何大根不在乎的道:“先生都说三爷学得好,估计十五岁就该科举了。”
“那就是明年?”李奶娘一愣:“急了点吧?这才学了多久?”
正儿八经的上书院攻读也才二年多而已,上小学堂的时候都十岁了。
“可以了,三爷的学问没问题,您是不知道,我听先生说,三爷要是考试的话,案首都有可能拿到呢,只不过三爷觉得自己还小,出那个风头不好,就想着晚一年再考试,正好,这不来了孝么!”何大根可能是因为面对着亲娘,就放松了一些:“再说了,大爷跟二爷虽然是秀才了,可连个廪生都不是,三爷要是考个小三元回来,家里那位还不得红眼病啊?”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怎么懂这么多?”李奶娘回过神来,发现儿子不知不觉间,懂了好多东西。
什么“小三元”、“廪生”、“案首”的说法,她可从来没跟儿子说过这些。
“先生讲的么,三爷听的时候,我就在跟前,一起听了。”何大根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就往回折:“三爷还说,日后有机会,给我脱籍,虽然不能考试科举入仕,但是当个清白的平民,总比当人奴才强,到时候我带娘一起出了奴籍,也给娘盖上个带花园子的大宅,买上个几顷地,当个地主婆,再找几个婆子丫鬟伺候着娘……。”
他说的突兀高兴,李奶娘却听得皱眉:“等等,三爷要放你自由?”
“额,暂时是这么说的,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娘俩儿是家生子,我祖父他们虽然都不在了,可是我们娘俩儿依然是王府的奴婢,奴才。”何大根挠了挠头:“除非三爷分家出去。”
“想得美!”李奶娘拍了拍他肩膀:“你以为分家那么容易啊?就三爷这样的,没有三五十岁,如何能从这府里分出去?就算老爷分了出去,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不懂啊?等到老爷夫人没了,他那个时候早已过而立之年,再分出去,再给你脱籍……我那个时候还不指定死活呢。”
“不会的吧?”何大根可没想那么多。
“少做那些白日梦,三爷在书院里有没有受到欺负?上学堂那会儿,离家近,不怕他受欺负,这会儿上了书院,每日跟一群聪明的孩子混在一起,万一被人欺负了,你们也不知道。”下人是不能进入书院的,除非是很小的需要照顾的,或者只能在书院里当书童,收拾一下寝房。
而且一个人只能带一个,要么是书童,要么是小厮,否则书院是不许下人们进入大门一步的地方。
说的何大根蔫了。
但是李奶娘还不放过他:“是不是你求的三爷?脱籍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主家的恩典,主子不开口,自己去求的话,就有背主的嫌疑,儿子啊,我们虽然孤儿寡母,但是靠着王府,起码有口饭吃,将来……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你再也不许提脱籍的事情了,知道吗?”
何大根本来还想跟他亲娘说道说道,但是一抬头,看到母亲红了眼眶,眼泪无声的滴落,不由得吓了一跳:“娘,娘你别哭啊!我以后不提就是了,三爷不是那样苛责的人,待我也好。”
何止是一个“好”?
他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但是他却潜意识里的瞒着母亲。
不是信不过母亲,而是他渐渐大了,见识的也多了,心眼子也灵活了,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位亲娘,可不像是个“奶娘”。
就这通身的派头,见识,甚至是手段,都不是一个奶娘该有的,虽然三爷说母亲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贴身丫鬟,本来是按照副小姐的姿态教养长大的,但他却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