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根比赵仁河都要着急。
“行,家里就交给你来看着打包东西了。”赵仁河同样不跟他客气:“我明个儿就去赵家镇看看地方。”
“嗯,让我娘她们也赶紧收拾东西,现在都十月了,我们起码要在自己家里头过年。”何大根扒拉饭:“我觉得这是太太故意放出来的风声,让那帮人认为你要走了,伺候你不值得了,就干脆都消极怠工。”
“那就怠工去吧,这是卖身契,你看看,谁该留,谁该走,你决定,我不管,我现在累得要死,你说,他们把那么好的一门亲事给我,是为了什么呢?”赵仁河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很想脱离这里,但是这样的脱离方式,还真是少见。”
“不用多想,我们只管好好的搬家,离开这里,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啦!”何大根一摆手:“到时候我也要找个读书人家的女孩子当媳妇儿。”
赵仁河趁他不注意,赶紧的夹一筷子江南红烧肉,这个江南红烧肉的味道啊,跟他平时吃的湘西红烧肉味道不一样,好好吃!
且主子们的餐桌上,很少出现这种“粗劣”的食物。
第二天,一大早,赵仁河就去了赵家镇。
赵家镇是赵氏族人的聚集地。
地方很大,且建筑大多数都非常不错,因为有钱啊!
没有破破烂烂的,尤其是赵仁河家的院子,是新搭建起来的,就在镇子把西头,独门独户,高墙大院。
而赵家镇呢,是赵氏祖先选择的风水宝地。
赵家镇的确是个风水宝地。
背靠一座高山,名为杨梅岭;西边则是一片矮山峰,山上长满了桃树,桃子熟了的时候,赵家镇的人都能吃到桃子。
而南边则是一条大河,名为永赵河,意思就是永远都养育着赵氏族人的河。
不过当地百姓就叫赵家河。
河上搭建了一座非常大的青石板桥,东边是成片的农耕地,水田居多,赵仁河分到的田地,在东边靠近大坝的位置,灌溉省事,每年扣点河里的河泥,还能肥田。
而旱田则在他们宅院这头,靠着桃林。
等于是出了宅院大门,过了大道,就是他们家的田地了。
守家在地,好地段。
“这里我倒是头一次来。”赵仁河坐在马车里,跟身边的赵瘸子道:“这地方倒的确是个风水宝地。”
“那是啊!”赵瘸子别看人瘸,可心眼儿不缺,知道这是王府里出来的少爷,哪怕是个庶出,也比他们这些远亲强多了,于是巴结的道:“据说第一代老祖宗,当年是孤儿出身,后来当了王爷,生了三个儿子,但是王位只有一个啊,便想着,找个祖传之地,王府虽然会代代相传,但是别的儿子也得生活啊?于是就看了半天,定了这里作为族居之地,只是没想到,三个儿子,两个战死了……;第二代王爷倒是太平了,生了九个儿子,一个继承了王位,剩下八个便是分为八房,如今住在这里的赵氏八房,是八房族人了;第三代的儿子……上次大海战的时候都死了,就剩下了老王爷一根独苗,继承了王位;第四代是分过来的那三位老太爷,是第九房;你这隔了好几代,又是嫡出那一房的,但是已经分家了,就算做第十房,你是房头,这一房的事情你说了算!”
赵瘸子就是来接他的人,赵仁河没来过赵家镇,这是渣爹给他安排的族人,带他熟悉赵家镇的,也不知道赵瘸子哪儿得了渣爹的眼,反正赵仁河觉得这个人油滑又世故,是个领路的好苗子。
“那可要跟其他房的房头碰个面,也认识一下。”赵仁河知道这些氏族里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安排好,会让人说闲话的。
“那您可有个准备啊,那些房头的老爷子都七老八十了,你一个年轻后辈,进门估计没等说话,就得先磕一圈头。”赵瘸子憋笑:“都是太爷爷辈儿的人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赵仁河也不能说不去:“去看看也好,好歹我也是个解元。”
“那是,那是!”赵瘸子笑着道:“祠堂在镇子中间,占地最大,祠堂旁边就是王府的祖屋,一直有人清扫,每过几年就有王府里的人来祭祀祖祠……。”
他一边说一边带了赵仁河去祠堂。
赵仁河第一次来祠堂,但是他知道,族谱上来说,他已经分家了,这是渣爹运作的结果。
且他是一个庶子,没有资格单独祭祀祖宗,索性他是个解元,赵氏一族八位族老都在,赵仁河规规矩矩的请安问好,功名在身,不必跪拜,但鞠躬行礼是必须的,又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晚辈初来族地,希望不会给各位长辈们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