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老爷在家的地位,是一落千丈啊。
嫡长子都不待见他了,要不是他坚持送那个庶子去捞军功,家里至于一败涂地吗?
家里的嫡系说好了要给嫡长子继承的,结果却派了一万嫡系人马,去跟着庶子耀武扬威,要不是为了这一万嫡系精锐,他至于去支援庶弟,更甚者,二十万大军深陷其中,惨白而归?
“九殿下来了,那是代表皇上的态度,他老人家要是觉得平南水军大营不安稳了,会派自己嫡亲的儿子来善后吗?来了不赶快抓紧机会,还等九殿下抄家下大狱啊?”海福龙很不客气的对这帮执迷不悟的人吼道:“日后别让老子去接济你们全家!”
他平时不发火,或者说,不真的发火。
现在看来是真发火了,还是大火的那种。
于是,但凡是海福龙这一系,或者说是跟海福龙要好的那些人,都瞬间臣服在了九皇子的脚下。
至于没有臣服的,九皇子自然心里有数。
这次清查账目,就是个信号,九殿下恐怕要动手了。
夏月是怕郑月背地里搞得这一手,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还暴露了自己的手段,万一被人警惕了就不好了。
他们一向是偷偷地玩儿,还不到曝光的时候。
“不怕,九皇子查了账册子,你当赵希伊是个清白的吗?他是交割明白了,可他的账册子当时你收的时候,直接封存了,一切都是从零建起来的数据,原来的呢?你这人我可知道,赵希伊走的着急,你可没少给人下套子,现在也到了勒紧套子收网的时候了。”郑月喝了一口军中粗粝的茶叶水:“他就算是离开了平南水军大营,但前些年还不是他在负责采购?别忘了,他之前,那也是平南王府二房的在管,他们哥俩儿,一个都跑不了。”
“还是你聪明啊!”夏月老实的坐在那里将算盘放在一边,他的算盘是特制的,赵仁河为了给夏月装门面,特意让人打造了一个金算盘,沉,是沉了很多,但是那算盘一拿出来,谁敢说,夏先生会贪污?贪污下来的那点钱,还不够夏先生手里头的金算盘上,那两颗黄金算盘珠子值钱。
夏月的确是一来就准备好了,他这般动作,别人只当他是怕接手上一任的烂摊子,实际上,他这是给上一任,也就是迫不及待的离开的赵希伊,留下了隐患。
“我还不知道你?”郑月笑了:“那么多人,就你是个盘账高手,你也喜欢这些东西,不过啊,你更重要的是,想给三爷出口气。”
“你别说我,你不也是要帮三爷一把吗?”夏月也笑了:“看看我这一身,穿的跟土财主似的,我给他们放饷银的时候,就坐在那里,扒拉着金算盘,我这头上的金冠都有二斤重,亏得三爷从他那一堆东西里,挑的最贵的给我扣脑袋上了,那帮人都说,他们一年的军饷,都不如我这身行头一半贵,这么长时间了,别人说我贪污,楞是没人信!”
“一开始我们都还不知道,三爷为什么非得把你包装成了这样子,现在知道了,你一伸手,好么,手指头上带了八个戒指,就这个赤金镶嵌碧玺的戒指,就够海将军麾下一个月的粮饷了。”郑月指着他手上那俗礼俗气的八个戒指:“还有旁边这个镶嵌着一对金珍珠的,金珍珠这东西,我就看太夫人戴过一次,好像是个什么朱钗上头的,就一个金珍珠,记得当时听喜枫说,三太太羡慕得不得了。”
而如今夏月的手上却是一对金珍珠镶嵌在一起的一个戒指,这东西非上面赏赐而不可得。
战利品里头有这东西,谁都是跟上头换钱,也没见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戴出来,可是他敢!
因为他有三爷那边的关系。
离开了平南王府,他们将再无掣肘,还不放手给三爷出口恶气啊?
“听说平南王府分家了,真的假的啊?”夏月也有八卦的时候:“三房那边还不气炸了肺啊?”
“气炸了肺也没用,没听人说么,人家连嫡子都分出去了,他们家一个庶出,还想赖在府里头不出门啊?”郑月一收手里头的扇子:“等到出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查到了他在哪儿上任吗?”夏月一看郑月的样子,就知道他早有预谋。
“打听到了,原来是在西北的一个边陲小县,先前说是盛产宝马良驹,结果我派人去问过了,什么宝马良驹啊?他们那里的府城盛产宝马良驹,那里的的县,盛产宝马良驹……的草料!穷的嘎嘎响不说,还民风彪悍,那里的人有不少混血后代,半耕半农,不服管教的多了去了,而且马匪、沙盗络绎不绝,附近势力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