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河查看了一下,青梅跟青萍的手都是有些淡粉色的,证明她们接触过白绫,但是并没有多久,大概是俩人摸过白绫。
而已经死了的陈三公公的手却是粉红色的,证明他不仅摸过白绫,还攥过,甚至是紧张的手心出汗。
“不对啊!”田公公在一边有点想不明白了:“陈三儿跟了淑妃娘娘二十多年了,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吧?”
“除非他是人事先就安插进去的冷棋,多年不用了,最后给她致命一击。”何大根猜测:“不然二十几年的主仆关系,能说shā • rén就杀了吗?”
“不管如何,凶手抓到了。”李钊吩咐人:“都关起来吧,等候处置。”
他不好随便处置宫里的人,等那个人圣驾回銮再说吧。
“不,不对。”赵仁河看着一群人被押走,却总觉得哪儿不对:“用她自己的人,杀了她之后,就为了杀了这么一个……老女人?就算是要掩藏什么秘密,也不用下狠手吧?你来了之后,同样不会放过她,那她这是提前死了,为你解决了一个问题。对方不会这么活雷锋的。”
“雷锋是谁?”李钊从赵仁河这里,偶尔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他派人去查过,雷姓少见,叫雷锋的人更少,可每一个都跟他扯不上关系。
“一个好人,大好人!”赵仁河挥了挥手:“不提他了,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李钊对赵仁河是很信任的,他觉得事情不对,那肯定是哪里被他们忽略了。
“掘地三尺,将这里彻底的搜查一遍!”赵仁河咬牙:“要快!”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钊道:“我们时间不多了。”
“这种狗血情节你不懂。”赵仁河摇了摇头:“这种以死为谏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她要是真的自戕也就罢了,偏偏是被人杀死之后做成了自杀的假象,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不对,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是给她料理后事,那么那个杀了她的太监,应该怎么处理?”
“按照宫里的规矩,这无主的宫室,不能空着,主子走了,留下奴才也要守着,或许是三五年,长点的七八年,等新贵入住的时候,他们要么归新的主子,要么就回到内务府,重新分配。”这一点,田公公比谁都清楚:“只有一个宫的奴才不变。”
“坤宁宫!”
“不错,只有坤宁宫的奴才不需要改变岗位,除非有继后出现,不过那样的话,坤宁宫的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赵仁河道:“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呢?肯定是留有后手,只不过他们判断错误,我们来了没有马上就走,对方也是太着急了点,下手之后又跑不了,只好被堵在这里头,可是他宁愿死也不说一个字儿……哪儿来的那么忠贞的太监啊?”
要真是忠心,也不是献给淑妃娘娘的,幕后主使者手段很高。
不会做无用功。
所以赵仁河打算仔细的搜查一遍咸福宫。
咸福宫很大,但是他们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又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搜查起来非常快,又很仔细。
尤其是宫妃的寝殿。
这地方除了皇帝之外,连太监都很少敢在没有主人允许的情况下,随便进去的,就像是现在,田公公只能搜查大堂,中堂跟花厅,小厨房等地方。
别说太监了,就是亲生儿子,在七岁之后也不允许进入自己母妃的寝殿。
方女官亲自上手,搜查了咸福宫淑妃娘娘的寝殿。
“找到了!”方女官从寝殿里跑出来,手里竟然拿了一块绢帛。
绢帛上一片血红色,是一封血书!
李钊拿过来一看,就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果然是有后手。”
赵仁河凑过去,血书是淑妃娘娘留的,用的是她最稀罕的杏子黄的绢帛,一般她用这样的绢帛绣手帕用,可是现在这么大一块的绢帛,上面却是用鲜血写的字。
大概意思就是,她们娘俩儿是被冤枉的,犯上作乱的人是九皇子李钊,为此不惜逼死庶母妃,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就为了要当上太子,成为储君,进而登基为帝!
因为九殿下出身高贵,元后嫡子,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这样的东西如果被人发现了,你可就真是跳进什么河里头,也洗不清了。”赵仁河看完就直接道:“烧了吧!”
方女官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块绢帛塞进了香炉里头,烧成了灰烬。
而另一边,何大根亲自爬上屋顶,在天棚与房梁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本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