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说着,叹了口气:“少爷小的时候,有一回发烧,烧得特别厉害,人都烧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但就是不肯吃药,也不肯吊针,后来是少爷睡着了,我趁着少爷烧糊涂偷偷给他打了一针,少爷第二天才转好的。”
沈可衍听着胡医生的话,又扭头去看藤白。
如果不是他方才亲眼见证了藤白那一系列幼儿举措,就凭他平日里对藤白的认知,医生的话他可不一定会信。
难怪他刚才让藤白吃药的时候,藤白盯着药就是不动作。
不过不听话倒是没有,光听自己愿意听进去的话了,皮得像个三岁小孩。
沈可衍正想着,胡医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一下。
“林同学,白少爷有做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
那做的还真不少。
胡医生看到沈可衍的表情,瞬间了然。
他将挂水挂到床旁,让沈可衍把藤白抓着他的那只手暂时放到沈可衍腿上,而后夹过酒精棉球找藤白手上清晰的血管。
扎完针后,他直起身,站在床旁对沈可衍道:“少爷其实不常发烧,他仅有的几次发烧里,除了不听人讲话外,有一次还做了一件特别……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那次少爷发烧,他的房间里正好养着一只小仓鼠,仓鼠的小房子里有那种跑步的小滚筒。少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废弃的汽车轮胎,要和仓鼠一起跑步,结果他把自己塞进去,就出不来了。”
沈可衍听着胡医生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笑了出来:“他那会几岁啊?”
“八岁。”
八岁的小孩,那塞进轮胎里,是不太好出来。
真傻。
沈可衍垂眸看眉间似乎有些舒展开来的藤白,指腹下意识地在他的腕间轻轻划过。
“他小时候应该也是冷冷冰冰挺正经一人吧,发烧时把自己塞轮胎里了,清醒以后他得是个什么反应?”
胡医生注意到沈可衍细微的动作,眼底浮上一点笑,道:“没有反应。”
“嗯?”沈可衍疑惑地看了胡医生一眼。
“少爷不知道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他发烧时做的事,任谁跟他提,他都不会理会。”胡医生说这话时看向了床上的藤白,眼底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