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句话其实没有多少联系,岳靖渊马上就听懂了他的暗示,偏头看向余清冬,露出一个非常柔和的微笑,为他完善逻辑和设定。
“所以两组难度相当,各有强势期和弱势期,对抗起来就看谁能抓住自己的强势期或者找到对方的破绽了。余策划,你觉得主播开始解谜了吗?”
余清冬很满意岳靖渊恰到好处的反应,也冲他微笑:“没有。他毕竟有个特殊技能,不试验一下是不可能的。但出于平衡考虑,区域内的鬼怪最初都不会给他提供信息,甚至可能反伤他。”
岳靖渊默契地接话:“我们要快一点破解去二楼的路,这是抓住对方破绽的绝佳机会。”
弹幕里有人夸了两人两句,很快引起另一批人的不满。
他们觉得余清冬和岳靖渊这是仗着自己设计者和拥有者的身份获取额外信息,对蓝队而言非常不公平,两人不该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也有人反驳他们,这本来就是一次测试,既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玩得开心不就好了,何必这么上纲上线?
一群人吵成一团,反而没几个人真的关心解谜进度了。
余清冬和岳靖渊交流完毕后刻意等了一会,觉得观众们注意力转移得差不多了,对陈来宝的役鬼们下了个命令,随便糊弄着解开几个机关,快速往别墅二楼走去。
就磨蹭了这么一小会功夫,陈来宝已经缓过劲来。
他感觉到处境发生了巨大变化,明白自己搞错了,余清冬和岳靖渊里至少有一个是玄门人士,又是愤怒又是懊悔被,满怀对余清冬和岳靖渊的警惕的憎恨,没有用那面小旗子,直接唤醒了正在沉睡中的另一个收集着信仰力的役鬼。
随着幻化了形象的役鬼现身,他自己的直播间里弹幕数量恢复正常,身上的虚弱感也被役鬼源源不断炼化而来的信仰和讨论热度驱除。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听到规律而轻微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一路向上,禁不住露出怨毒而阴冷的眼神。
在我的鬼域里还敢这样嚣张,两个毛头小子,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陈来宝挥动小旗子,再次召唤自己的役鬼。
这一次,他召唤了全部。
他本想先将役鬼聚集到身边,再安排它们去暗处埋伏,见机行事偷袭余清冬和岳靖渊,谁知道咒法念了,仪式做了,被召唤而来的役鬼还是刚才那几只恶鬼,连一只厉鬼都没出现。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几只恶鬼灵魂稍一稳定,就和上次一样发出一声尖啸,拔腿就跑。
他愣了愣,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掏出法器自保,大脑就像被锤子狠狠击打、又被钢叉用力搅了几圈一样,难以忍受的剧痛炸开,让他一下跪倒在地,恨不得抱着头就地翻滚哀嚎。
可惜他太疼了,疼得四肢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脚步声已经到达门口,陈来宝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来人,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喘气声。
他的直播设备也都是特制的,质量不错,但离得远,收音还是受到阻碍,因此直播间里没人发现他的不对,有些人以为他在按照剧本演戏,有些人则生出更大的失望。
连续两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可见他本身并没有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
那他一直声称“超越凡俗”的神,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可信?
动摇的人数量不多,但足以对目前状态不好的陈来宝造成重大打击。
余清冬和岳靖渊并肩走进屋子,目光在陈来宝身上一触即走,最终落在满脸懵懂、立在半空一动不动的那只厉鬼身上。
这是一只长相和陈来宝有七分相似的厉鬼,几乎没有神志,手脚上遍布伤痕,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抹除意识的。因为和陈来宝存在血缘关系,它此刻正以血脉为纽带,把收集来的信仰力转化法力,源源不断输送给陈来稳定旧伤。
余清冬恍然,难怪陈来宝被道协那位前辈打伤后还能坚持这么久,原来是利用血亲为自己疗伤。
他无意追究陈来宝和这只厉鬼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反正送到特事或者城隍那边,自然有人去梳理背后关系,他何必多费力气?
把厉鬼收了就行。
不过现在在直播,他得注意点。
余清冬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瓶,又若无其事地掏出一本《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刚迈出一步,就被时时刻刻警惕着的岳靖渊硬拉住。
“别过去,要做什么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