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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从看到沈沉玉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有点七上八下的。但是她想到沈沉玉好歹是个读书人,加上她是个妇道人家他总归不好对她动手,所以张寡妇这才稍微鼓起一些勇气来。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沈沉玉,一双眸子含着将落未落的泪水,然后期期艾艾的开口道:“这事……这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已经道过谦了……”
沈沉玉可不吃她这一套,闻言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官府做什么?不是所有的过错,一句不轻不重的道歉就完了。就像那些失手shā • rén的人一样,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
张寡妇闻言脸色有点发白,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得还是装出来的。她有点愣愣的看着沈沉玉,整个人看起来又凄楚又无助。
有人看见张寡妇又哭了起来,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心疼起对方了。此时听到沈沉玉这般得理不饶人,顿时一脸气急败坏的从人群中挤过来。
“你这是什么歪理,不就是小孩子间的打闹,怎么就扯到shā • rén上面了?”
沈沉玉闻言,温柔的拍了拍怀里的孩子,反问那个男人道:“小孩子间的打闹?一个已经七岁多的孩子,跟一个还躺在襁褓里婴儿打闹吗?”
那说话的男人被他一噎,他看了一眼沈沉玉怀里的孩子,一脸烦躁的伸手挠了挠头。
沈沉玉的孩子确实生得可爱,比他们村子里很多孩子都惹人喜欢,尤其是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不过他虽然觉得那孩子可爱,还是觉得哭泣的张寡妇更惹人怜,于是一脸气急败坏的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划痕,难不成你还想要划回来不成?人家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一个大人不该这般斤斤计较。”
其他人见张寡妇哭得凄惨,一脸马上就要体力不支的样子,之前想要和穆林庭动手的汉子,就忍不住再一次挡在了张寡妇的面前。
“对啊,我们也没有说,犯了错不惩罚啊。大不了之后,让张寡妇好好教训她儿子。更何况,小男孩哪一个不是毛手毛脚的,咱们农家的孩子可不兴这般的娇贵的,搞得和大户人家的娇娇哥儿一样。”
“我知道你之前身份不一样,可是不管你以前过的多好,现在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是泥腿子。咱们泥腿子就要有泥腿子的样子,我们这里可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那么多规矩,更不会纵容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寡妇。”
沈沉玉闻言也不生气,而是转眸淡淡的看着对方。看来民风再好的地方,也总是有几个老鼠屎一样的人。
“这位兄弟说的话真有道理,不能纵容我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寡妇。但是你刚刚却要跟我夫郎动手,一个随随便便都能对哥儿夫郎动手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对方显然也想起了这一点,顿时涨红了一张脸看了看穆林庭,他一脸垂死挣扎的指了指穆林庭。
“他……他哪一点像个哥儿了,不仅长得……比男人都凶悍。”
虽然他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尤其是他眼底一闪即逝的厌恶,一下子扯断了沈沉玉最后的理智。
沈沉玉凉凉道:“不管他如何,那他都是一个哥儿,都是我沈沉玉的夫郎。你自己又长了什么狗模样,哪里来的资格对他评头论足的?”
不等男人气得开口反驳,沈沉玉特意瞥了张寡妇一眼,然后继续咄咄逼人道:“不过,我家夫朗确实不及张寡妇长得好看,不然为什么明明我们家这边占着理呢,可是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偏袒张寡妇?”
男人气得快要疯了,但是却不敢对沈沉玉动手,他一脸怒气冲冲的说:“我……我根本不是因为他们的长相,我……”
沈沉玉轻轻挑眉,如画的眉眼微微一弯,仿若早春怒放的春桃。“那是为了什么?”
男人就是一个普通农家汉子,他被沈沉玉的话牢牢地套住了,情绪处于又暴躁又慌乱的状态。
此时他听到沈沉玉的逼问,那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张寡妇长得好看,还是为了打压沈沉玉一家?
不管他说出哪一个理由,甚至不管他说出什么话来,只有碰上跟寡妇沾边的事情,他的意图都会被人揣测。
更何况,沈沉玉这般的能言善辩,他又故意话引着话走,男人根本就不是沈沉玉的对手。
原本沈沉玉并不想,这样对待一个苦命的女人。毕竟这个时代对女人和哥儿太苛刻,他身为这个时代最大的获利者,不应该仗着自己的优势去欺负一个女人。
但是这个张寡妇呢,她自始至终以一个弱者的身份,躲在其他的人的身后当获利者,甚至想要沈沉玉一家吃下这个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