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最初的时候,心里有些别扭的小心思。
楚沉同他日日住在一起,太医也时常替楚沉诊脉,此前就没诊出来楚沉阴虚火旺,偏偏是今日诊出来的。暮天阔忍不住有些怀疑,楚沉这火到底是不是冲着他“旺”的,毕竟在楚沉流鼻血之前,嘴里念叨的还是那个叫清音的道士。
暮天阔知道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但他忍不住。
他时常好奇自己在楚沉心里,究竟占了多大一块儿地方?
总不至于,连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小道士都比不上吧?
偏偏楚沉从来不说,他也拉不下脸去问……
直到今晚,楚沉在某个昏昏沉沉的时刻,脱口而出了一句“木头……轻点……”
只这一句话,险些让暮天阔失了克制。
他的太子妃,在心里给他留了位置。
只不过藏得太隐秘,不到万不得已连对方自己恐怕都不得而知。
随后的几日,暮天阔几乎整日往户部衙门跑。
在他的主持下,“整建户籍”的事情推进的很快,他还专门调拨了巡防营的人配合户部官员登记整理王城所有百姓的户籍信息。因为此事由国子监外的那件事情而起,大将军裴文曜也自请参与了其中。
暮天阔和裴文曜配合工作了几日,两人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近了许多。再加上楚沉和宁安公主的关系,两人不自觉都渐渐将对方当成了“自己人”。
这日中午,暮天阔正准备回东宫用午膳呢,碰到了将军府的下人。对方拎了食盒过来送给裴文曜,说里头的饭是公主亲自做的,让将军一定不要误了午膳,趁热吃。
“回去告诉公主,本将一定会趁热吃,一口都不会浪费的。”裴文曜朝传话的下人道。
周围来往的户部官员和巡防营的人,这会儿不打算回去的,都凑在一处用午膳呢,一见裴文曜这待遇,纷纷羡慕不已。
“将军夫人对将军可真是无微不至啊。”一个户部的官员道。
“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冷暖温饱都有人惦记,不像咱们这些连家都没成的人,饿死了也没人管哟。”一个巡防营的武将酸溜溜的笑道。
裴文曜被人揶揄非但不恼,反倒一脸笑意。
还特意拎着食盒穿过大半个厅堂,走到了最里头的屋里将食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