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阔一边给自己手腕抹伤药一边忍不住开口道:“孤从前那么摔打他都没事,陆小侯爷这手下得多重啊?”
“太医怎么说?”楚沉问道。
“都诊不出来。”陆皱眉道:“大概是那一下摔得太寸了,砸到了脑袋,哎……我真的是,早知道他躲在门后边,我说什么也不会去踹那扇门!”
暮天行是怎么去了那废弃的炼丹房,又是为何躲在门后,陆不问大概也猜得到和自己有关。只可惜,如今暮天行摔成了这样,陆无法得知对方当时具体的心情,不知是有话要同他说,还是有别的心思……
“好在没伤着别的地方。”楚沉安慰道道:“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陆点了点头道:“太医也是这么说的,暂时也不敢用药,说是要等等看,确定一下有没有别的症状。”
暮天阔闻言若有所思的道:“那就劳烦小侯爷先照看着老十,他这见人就咬的毛病,估计旁人制止不住他。”
“陆某分内之事。”陆忙道:“十殿下的病若是没有起色,陆某便去大楚给他找大夫,总不能弃他于不顾。”
暮天阔闻言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陆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的手还好吧?”从陆的住处出来以后楚沉问暮天阔道。暮天阔将手腕给他看,便见上头有两个清晰的牙印,虽然看着有些触目,但隔了这一会儿已经比刚开始好多了。
楚沉开口道:“吓我一跳,我看他咬你那架势,还以为得咬下来一块肉。”
“若是失了理智这么一口咬下去,不掉块肉也得流点血。”暮天阔开口道。
楚沉闻言一怔,从暮天阔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别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并没有失去神智?”
“孤也不敢确定。”暮天阔道:“说不定老十与孤兄弟情深,虽然失了神智也不忍心下重口呢?”他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
暮天阔带着楚沉回了寝殿,没一会儿工夫太医院的院判便来了。楚沉一见他便挑了挑眉,心道暮天阔果然还是信不过自己这个弟弟。
不过这也不怪暮天阔,一直以来暮天行行事都颇为特立独行,若不是有人压着,估计什么离谱的事儿都干得出来。装疯卖傻这种事,想必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十殿下如何了?”暮天阔问道。
太医一脸紧张地道:“臣等无能,并不能诊出十殿下所犯何病。”
暮天阔道:“这里没有旁人,你直说你的三段便是,孤不会追究你。”
“是。”太医闻言这才开口道:“臣与几位太医私下商讨过,十殿下的脉象十分平稳,头上也没有任何撞击过的痕迹,但他如今却又失了神智……实在是有些奇怪。”
“装得?”暮天阔问道。
“臣不敢断言。”太医忙道。
暮天阔冷笑一声问道:“这好办,你们一会儿当着老十的面,就说找出了治病的法子,需要在他脑袋上扎上百来根银针,他若是装的,立马就能好起来。”
太医闻言一脸惊慌,显然觉得这法子有些缺德,还容易得罪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楚沉在一旁提醒道。
楚沉如今已经知道了陆对暮天行的心思,大概也能猜得到暮天行对陆的心思。两人如今处在窗户纸将破未破的边缘,暮天阔若是这么一闹,万一暮天行真的装的,当场皮戳破,场面未免有点太尴尬了……
再说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装受伤这种幼稚的举动,连暮天阔平日里这么成熟的人都做得出来,暮天行装个疯似乎也不意外。
暮天阔大概也想到了这茬,当初楚沉可是给他留足了颜面,虽然暗地里整得他狼狈不堪,面上却从未戳破过。
“那便再观察个两三日吧。”暮天阔朝太医道:“只要老十疯得不离谱,便先由着他。反正陆小侯爷踹得门,这人让他伺候几日也说得过去。”
太医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这十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位皇子,真让他去扎上一百针,他还真不敢下手。
另一边,太医们开了副安神的方子便纷纷走了,以防万一留了个人在东宫值守。
“十殿下这病可要注意些什么?”陆趁着太医临走前问道。
太医想了想开口道:“看殿下这情形,吃喝拉撒睡恐怕都离不了人,陆小侯爷若是伺候不来,可将十殿下从前近身伺候的人叫过来。”
陆看了一眼暮天行,开口道:“算了吧,还是我亲自来吧。他如今脾气大的很,万一旁人没个方寸伤着他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