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田也目光,大家都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卿钦。
卿钦被这突然起来的攻势弄得差点社死,只能够礼貌点头,对着一旁媒体递过来的话筒说道:“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最重要的还是您整整10年的坚持。”
全场掌声雷动,无数人为这一段伯乐和千里马的故事潸然泪下。
之前还企图和卿钦搭话的人已经挪动着座位坐到一边去了,然而投过来的目光充满幽怨:我以为我们都是菜鸡,结果你背着我成了大佬。
讲座结束之后,田也还没有来得及找卿总叙旧,齐院士已经过来找他谈话,双方在小会议室里坐定。
“齐院士好。”田也相当敬佩这位花国农业的奠基人,上来便弯腰行礼。
“不用,坐,”齐院士看他的目光慈祥的如同看子侄,“玉韬要是能看到你今天,恐怕也会很欣慰吧。”田也也想起自己的导师,这位当年也是和齐院士齐名的人物:“包老师一生都致力于小麦抗病性的研究,能够承他的衣钵,是我的荣幸。”
“你这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齐院士笑笑,“我过来主要还是想问问你,你接下来是个什么打算?”
田也思考着:“接下来可能会致力于提高小麦的口味吧,到底粮食还是要推广出去的。”
“不,我是问你还打算留在种业公司吗?”齐院士神情温和,“国家育种中心很期待你的加入,进去之后你获得的资金和资源不会比现在差,准确来讲,以国家为后盾的研究绝对胜于任何私企。”
田也只是摇摇头:“齐老,我们还是来谈谈学术上的问题吧。”
等到他们讨论完毕,齐院士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将空白聘书交给他:“育种中心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田也这才看着聘书,深深地叹口气,这口气还没有全部吐出,会议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进来吧。”
“聊的怎么样?”卿钦脚步轻快地走进来,满脑子思考着措辞,想着怎么把这么一尊大佛送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摆在桌上的聘书,上面赫然有着花国国家育种中心的标志。
卿钦立马就把悬着的心给放下了,他本来还在想自己这样圈着个国家级的大牛实在不行,简直就是在给花国农业拖后腿。
原本还在想怎么样劝这位回到事业单位去,结果人家自己都把工作找好了。
省心,太让人省心了。
田教授不愧是高级文化人,在他手底下工作的时候,兢兢业业为他花钱,功成名就的时候,麻溜拎起包袱就走,一点不给他添麻烦。
“看来你们聊的不错,”在田也满脸通红手满脚乱,就要把聘书收起来的时候,卿钦已经一爪子把聘书捞到手里,“田教授以后是平步青云,前景一片光明,我先说声恭喜。”
田也窘迫到手足无措:“不不不,卿总,您听我说,我没打算去!”
“啊,”卿钦大脑一片空白,“你怎么不去?国家级的研究所啊,进去就给你评高级职称,资金肯定往你这里倾斜,齐老给你做靠山,机不可失,失不再得啊。”
田也把聘书抽回来,抱着它叹口气:“但是,我还挺喜欢七宝种业的氛围的,到了那里我反而做不出来研究。”
他看一眼卿总,回忆起私底下年轻人经常在群里面总结的《和小卿总沟通的一百种话术》:“我的梦想不是被锁在象牙塔里做研究,而是在第一线的企业,踏踏实实做出能够迅速被推广应用的东西!”
田也说着说着耳朵脖子都红了,罪过罪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欺骗小卿总呢。
梦想,又是狗屁梦想!每次当我要跟人谈利益,这群人都跟我讲梦想。卿钦差点就爆粗口了。
他脸色微沉地拉过椅子坐下来:“便是你现在有成果,种子想要推广,还要经历好几期实验达到国家标准,企业远不如育种中心方便。”
田也自知借口蹩脚,苦笑:“卿总,您的农业计划才刚刚迈出第一步,我总是想多帮你一点的,由我留着,会有更多人才选择加入育种研究,甚至别的方向的农学人才也可能被吸引。我一辈子行事光明磊落,有恩必报,还是请给我一个机会,不然我今晚连觉都睡不好了。”
更多的人加入研究=更多的人帮忙花钱
反正成果是不可能轻易出成果的,田教授是个厚积薄发的意外。
而且这一年一位田教授就不知道帮他花了多少钱,卿钦脑海里的等式迅速成立,他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你还是要回到高校,我看你比毕院长更适合农大农学……”
“可是……”
“不碍事,之前农大校长就有意让你回来,早就跟我讲过,”卿钦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之后以你的名义开个东南农学研究所,多招点人搞科技,我们七宝投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