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钢琴、小提和吉他,贝斯、中提、尤克里里、架子鼓也会一些。闻灯干巴巴地在心底说道,搜肠刮肚许久,终于找出个符合当前时代特色的乐器:“会吹笛子。”
北间余道了一声“甚好。”,问闻灯:“你认为修行音律一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音准、节奏和乐句的情绪处理?”闻灯不假思索回答。
却被北间余反驳了:“不,是环境。”
他继续说:“乐音一道,无论是用自身的嗓子唱,还是以身外器乐奏,若想大成,都是一个缓缓的过程。可有些人,却觉得这个过程烦杂吵闹,予以我们呵斥、责骂,这极不好,干扰修行。
“所以,自今日起,为师要你在乐音一道外,掌握一门打人之术,无论刀枪剑棍,不拘流派,不限风格,只要能在有人妨碍我们修行时,打死他便好。”
闻灯震惊,在你们白玉京学音乐,过于不走寻常路了吧?他心情复杂地问:“我们音修不该用乐音打人吗?”
“那多慢。”北间余嫌弃摆手。
闻灯:“……”
你是师父,你有理。
闻灯忽然意识到,还不知道自己这位师父的水平如何。他小心翼翼看了北间余一眼,终究没敢问。
能在白玉京当长老,而非寻常教习或讲师,想来非比寻常。闻灯开启了自我说服模式。
北间余没注意闻灯这些心思,带他继续前行,三两步后,行至层林小径之间。这里石上结满藤萝,道旁种满兰花,沿青石路向前,门扉轻掩,一推便开。
“大明楼前院。”北间余随口介绍。
闻灯抬眼,方才只能遥望的高楼来到了不远处。这楼已在此间立了两千年,被时光沉淀出古旧的雅意和肃穆巍然。它给人最大的感觉是安静,并非听觉上的静,而是空间,它伫立在这片似乎没有尽头的秋雨中,间或水声虫鸣,却似乎立在遗世里。
“如此说来,那便是大明楼了。”闻灯轻声说着,语气似有感触,慢慢地,目光朝下一落,定住。
这前院里不只他们师徒二人,还有另一对师徒。檐下廊上,一位身披鹤氅、精神矍铄的老者身旁,坐着面无表情的步绛玄。
步绛玄身前整整齐齐排着十个瓷瓶,高矮胖瘦皆有,里面插着桂兰菊等花卉,而他本人手里,拿着剪子和一根花枝,正做修剪。
老者看见北间余领着闻灯进来,拍了步绛玄肩膀一下,笑了。
闻灯看着步绛玄冷冰冰的脸,和手上开得红艳的花,也乐了。
“这是你东和师伯,这是他徒弟,你唤师兄。这就是我刚收的徒弟了。”北间余带闻灯走到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