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调整着呼吸节奏,闭上双目,到灵台去仔细看了看那花,再睁眼和顾东亭身后的那朵进行对比。
灵台里的那朵花花瓣正逐渐舒展,除了颜色呈金色外,模样和另一朵无二区别。它给闻灯带来的唯一影响,便是体内灵力统统被夺走了。
闻灯长长出了一口气,拨弄手里的玉笛,低声道:“佛言道一花一世界。这世界之花现在却有两朵花,一朵缓缓生长,一朵早已盛放如果我猜得没错,在你身后的那朵,代表的是当下我们所处的世界。”
“小师父聪明。”顾东亭笑着说道,一手握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另一只手手心。
“它开得太久了,一切都显得乏味和无趣,处处充斥着滑稽可笑之事,生活在这里的人更是丑陋所以,我们一起创造新的世界吧!”
他的语气由感慨转向激昂,话到末尾,上前一步,伸手向闻灯发出邀请。
双方离得不远了,在闻灯坐的位置上、以他现在的姿势,余光稍微一偏,就能看见顾东亭的衣角。闻灯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听着这番话,从表情到内心都是一片平静,不生半点波澜。
“这个过程很快的,当新的花朵诞生,旧的自然会死去。”顾东亭又道。这话里竟透着些许循循善诱的味道。
他向着闻灯走出第二步。
距离再一次被拉近,横在当空的别人间发出一声激响,剑锋偏转,直掠顾东亭眉心。
这一剑比先前的还快,纵使气势称不上雄浑,但剑风凌厉。
闻灯的声音和着这剑声响起,听起来懒懒散散,带了点儿幽幽笑意:“我之前对你的评价错了。”
“哦?”顾东亭被别人间逼退二三丈,捏诀接招化招之时,应了一声。
“你不仅仅是个神经病,还是个中二病。”闻灯慢条斯理说道。
顾东亭的笑容扭曲了一下,将步绛玄的剑扫回,脑袋垂低再抬起,眯着眼睛问:“不愿意?”
闻灯不再理会他,转头对步绛玄道:“还有一段时间,你对付他,我研究花。”
“嗯。”步绛玄同意闻灯的提议,将剑抓进手中,挽出一个剑花,点足跃起,凌空出剑。
他出了一剑。
长剑如龙摆尾,落招之时,却有万道剑意齐下,转瞬织就密网。
风转停,剑光照彻洞窟,处处充满凛冽威压。
两双眼眸对上,出剑者眼神淡漠,接剑者讥讽含笑。
顾东亭身法之迅捷,在万道剑意中错步旋踏,连残影都捕捉不见。灰色的衣角起落飞旋,倏尔脱离剑网,顾东亭一掠后退,似雁落平沙踏上地面。
“相同的招式。”顾东亭语气轻蔑,“前些日子你二人联手都打不过我,现在单凭你一人,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