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规看到那身云雪长衫时才回过神来,他满身鲜血,望了一眼手中的剑有片刻恍惚。
“师尊,我……”他的长睫微潮,黑眸中浸着委屈,只是那种情绪只持续了片刻,半晌,他倏然仰天大笑了几声,猖狂道,“是我,你不都看到了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却残忍嗜/血至极。
“孽障!”
云无渡没想到他还亲口承认,而且还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他顿时怒火中烧。
风瞬间环绕在他周身,发刹那飘荡,他手执长剑,朝着闻子规刺了过去。
偏偏,闻子规站在原处,噙着笑意,躲也不躲。
这毕竟是云无渡最喜爱的小徒弟,怎么也下不去狠手,长剑在闻子规脖颈前留下,锋利的剑刃割伤了皮肤,云无渡十分失望的闻:“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闻子规脖间渗出了血迹,他却像觉察不到任何疼痛一样,冷静平淡的看着云无渡。
只道:“这天下共主之位,谁不想得。这老皇帝在位这么长时间,也该换人做做了。”他盯着云无渡的眼睛,偏头看他的反应,“师尊,只要你愿意,徒儿愿意同你共享这江山。”
云无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转头看躺了一地的尸体,他手指接捏的泛白,却依旧下不去狠手。
半晌,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冷声道:“你滚,从今以后,我就当再也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一直噙着笑的闻子规这才变了脸色,他死盯着云无渡的侧脸,问道:“你说什么?”
他眸子里血雾涌现,神智不清。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他可以忍受所有人对他的咒骂害怕甚至厌恶,可这个人不包括他的师尊。
再次恢复神智之后,他的师尊只着白色里衣,被他绑进了后山的石洞里。
他震惊抬眸,对上一双充满厌恶的深眸。
……
呵。
想到这里,闻子规心里自嘲一笑。
师尊这么恨他,怎么可能会是主动留下来。
林纪年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反而迈上青苔,走到石门下,他发现身后的人还没有动静,半侧首疑惑道:“怎么还不走?”
闻子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的问说:“去哪?”
云雾缭绕,太阳光穿过云层,在石门留了一道光。
光里有细小微臣浮动。
“怎么,你是脑子受伤了?”林纪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昨日不是说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