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亭满脸诧异:“我要问什么?”
“……”
李凤歧一肚子话被他堵的说不出来,只能闷闷道:“没什么。”
叶云亭随意“哦”了一声,说:“那我先去沐浴了。”
说完当真就去了外间,叫人带自己去暖池。
李凤歧瞧着他兴冲冲去暖池的背影,心?里憋着的一股火火顿时烧的更旺,偏偏这时还有个冒冒失失的小内侍端着一盏茶撞到了他的身上。他倒是没被浇到,但那清秀小内侍白皙的手背却红了大片,他低低“哎呀”了一声,一双妩媚的眼睛既惊又怕地看着李凤歧:“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说完畏惧地垂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后颈。
整个人瞧着芊芊弱弱,楚楚可怜。
可惜李凤歧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他只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摆,召来周蓟吩咐道:“这内侍办事毛手毛脚,连盏茶都端不稳,要是放在军中,早就换着法子死了一百回了。这样的人怎么能伺候王妃?将人拖下去,别叫我再看到。”
周蓟应了一声,接着便有两个内侍上前,将这清秀的内侍捂住嘴拖了下去。
李凤歧半分眼神也没给,反而?背着手说:“我的衣裳湿了。”
“臣这就命人送一套干净的来。”周蓟道。
“……”李凤歧瞥他一眼,心?想还是不够机灵,咳了咳,索性说得更明白了一点:“我要去暖池沐浴,你带路。”他还未去过暖池,并不知晓暖池在何处。
周蓟微微一愣,总算是领会过来,立刻躬身道:“是,陛下请随臣来。”
李凤歧抿起嘴角的笑意,背着手溜溜达达跟在他身后。
心?里则想着自己得去好好“拷问”一番王妃才行,瞧着这里里外外这么多美人,竟然一点都不吃醋,莫不是感情?淡了,对他已经无所谓了?李凤歧寻去暖池,着实是花样百出地将人好好“拷问”了一番。
叶云亭被折腾的手指头都绵软的,只能拿脚蹬蹬他,使唤道:“我没力气了。”
他整个人脱力地泡在暖池里,白皙如玉的脸庞被热气熏得绯红,一头鸦黑长发湿漉漉的披散下来,在水中沉浮,如同?摄人精魄的水妖一般,叫人意乱情迷。
“我抱你回去。”瞧着这?一番诱人景象,李凤歧费了老大劲儿才按下了蠢蠢欲动的想法,将他自池中抱起,以宽大布巾包裹住,小心为他将发?梢以及身上的水渍擦干,再换上舒适的中衣,才?用狐裘将人裹好抱回寝宫里。
因为接连拖下去两个宫人,余下的宫人都安分许多,没人再敢随便闹出幺蛾子来。只是李凤歧抱着人回寝宫时,这?些人还是难免带上了惊色,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观察着,却发现帝王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李凤歧将人抱进了内殿,放在贵妃榻上,给他端了盏茶水润喉,方才吩咐周蓟送来布巾和小暖炉等物。
周蓟捧着东西进来时,就见叶云亭赤足坐在榻上,而未来的皇帝陛下,则斜坐在榻边,正捏着一柄木梳,细致地替他将长发梳顺。
“陛下,可要叫两个宫人进来伺候?”他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如李凤歧这?般举动的,实在是独一份。
李凤歧自他手上接过柔软厚实的布巾,一点点将长发上的水分绞干,口中道:“不必伺候,暖炉放在一边,退下去吧。”
说着话时,他连眼风都没给周蓟一个,眼神全凝在那一捧乌黑的长发上,动作轻柔细致。虽然没有笑,神色却十分舒展柔和,显然乐在其中。
周蓟不再多言,躬了躬身退下去。
心里则想着,果然还是崔常侍看人老道。崔常侍临走之前还特意提点他,日后只要好好伺候永安王妃,不生?出旁的心思,自然能在这深宫里青云直上。
那时他尚且不明白其中深意,他是崔常侍一手提携,只下意识遵从了对方的提点。在旁的人都费心费力地讨好帝王,甚至收了不少贿赂帮忙制造“机会”时,他却拒掉了所有明里暗里的示好,只一心为皇帝办事。
如今王妃入了宫,看陛下之爱重,日后就是不封男后,地位显然也不会?低。他要忠心服侍的人又多了一位。
周蓟感慨地踏出内殿,轻手轻脚地掩上门扉,目光扫视一圈,警告了那些不安分的人之后,门神一般侯在外头。
内殿。
李凤歧用布巾擦干了湿发,又抱来小暖炉放在腿上,为他细细烘干。
叶云亭则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用小银签叉起一枚蜜饯送入口中,十足惬意。
这?番情景,又叫李凤歧回忆起在暖池时,自己拿住了他的命脉,一遍遍温柔地拷问他,终于逼得他哭着承认自己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