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估算,这一次花盈婆起码捐赠了一万来块,恐怕把家底都掏空了,但花盈秀不那么想,她觉得花盈婆之所以会捐这一万来块,是因为她的家底远比大伙儿想象中的更丰厚,或许现在的她还有五万甚至十万块也是说不准的。
花盈秀觉得花盈婆挺不讲情份的,当初要不是她堂伯收养了她,恐怕她早就已经饿死了,现在她那么有钱了,怎么就不想着回馈一下花家的长辈呢。
如果堂伯活着,肯定不会纵容她这么漠视亲族。
很小的时候,她们这两个年龄相近的堂姐妹也总是被人放在一块比较的,但是花盈婆是收养的孩子,还只有一个鳏夫养父,一直以来在外人的眼中,她都比花盈婆优秀。
再等到了适婚年龄,父母帮她相看了家境殷实的江三水,又在进门第一年就怀上了儿子江润土,婆婆都高看她一眼。
而花盈婆呢,没有长辈操持,还是一个神婆,好点的人家哪愿意娶这样一个媳妇,到最后,她只能跟一个无父无母无家底的男人结婚,这么多年也只得了一个丫头,还宝贝的不得了。
花盈秀又高兴了好些年。
直到八十年代开始,大伙儿不再靠工分吃饭了,田地都以家庭为单位搞承包了,脑子活泛的人甚至开始琢磨起了别的出路,花盈秀和花盈婆的差距就开始明显起来了。
他们家是她男人当家,两人偶尔发生口角的时候还会动手互殴,而花盈婆自己就能当家作主,从来也没见他们两口子在外红过脸。
自从开始家庭联产承包制后,家家户户手里的余钱多了,往花盈婆那儿送钱的傻子自然也多了,他们家高兴顿顿可以吃上干饭的时候,人家已经过上了顿顿有鱼有肉,时不时还能去三婆那儿买一些时髦洋罐头的生活。
有着神婆的工作,花盈婆还不用下地操劳,明明还比她大几岁的女人和她并道走着,人家都以为自己是她大姐。
长此以往,花盈秀就有些心态失衡了。
“她也就得意这几年了。”
江三水也有些不太高兴,一万多块啊,够在乡下建三层楼的大房子,再买齐冰箱电视机等家电了,他要是有这么多钱,等到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就一个丫头,再多钱也是便宜了别人。”
江三水的表情有些恶意,也有些骄傲,他不一样,他可是有儿子的人呢。
原本还和夫妻俩同仇敌忾的江润珠听到这句话表情一僵,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女儿永远是外人,只有儿子才是最亲最可靠的孩子,上辈子,她不就被父母“卖”给了前夫,就为了给她哥娶媳妇吗?
江润珠还是不喜欢花盈婆那一家人,但是现在她忽然有些羡慕盛宝宝了。
从始至终,她的父母都不曾嫌弃过她的性别,甚至在她死后还疯魔的相信了什么复活死人的邪术,用尽手段想要让盛宝宝死而复生。
现在花盈婆夫妇捐款给学校,关心的也是失学女童的未来。
江润珠沉默了,等她再拿起筷子的时候便专心吃饭,不再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上一次举报失败的经历至今还是她的阴影,现在花盈婆夫妇看上去与上辈子有些差别,他们如果继续行骗,总有被抓的一天,到时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至于她,还是先专心经营好自己的生活,这一世,她要以最好的面貌来迎接那个被她亏欠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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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空老和尚是在离开两个月后回来的,比之前计划的时间要早。
那日寂行用计逃跑后,老和尚又找了他一段时间,可惜对方太过狡猾,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老和尚只能先回来,安排接住在花家的徒弟淳明。
在回来的第一天,寂空就得知了鬼童令令的故事,他看着徒弟递过来的那个被掰成两半的木牌,意识到原来斗法那天,是他们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不过这样一来,老和尚反而不能轻易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个师兄的脾气,他那人心眼小,一点小事都能记一辈子,现在修炼了邪魔功法后变得愈发偏激,恐怕等他养好伤,就会找那个破了他安排之人的麻烦。
令令的事闹的挺大的,有心人一查就能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候寂行一定能顺藤摸瓜查到花盈婆一家人身上。
寂空知道花道友夫妇法力高深(大雾),他师兄未必能拿他们怎样,可这毕竟和他师门有关,老和尚觉得自己应该留在这里,等到他师兄显露踪迹后,将他拿下。
于是老和尚决定不走了,他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主持师兄打了电话,让师兄派师侄来取走他抢回来的那几颗佛珠,顺便再送点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