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了半拍,才答道:“是,你还记得他?”
“嗯,记得,那天水族馆里的另一个人是叫顾鸣生,对吗?”
他似乎只是单纯地为了展示记忆力,自然地提了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应了一声‘对’,飞快转移开话题,“你今天怎么没有戴眼镜?我刚才差点没有认出来。”
“平时戴眼镜是因为教学工作需要,我的度数其实不高,看清普通事物没有问题。但酒吧里的光线太暗,我担心弄掉后会很难找回来,才没有戴上。”
蒋秋时娓娓说道。
“这样,但话说回来,我真的没想到会在酒吧碰见你,”我格外复杂地说,仿佛第一次看见披着教师外壳以外的第二个蒋秋时,“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
“我会喝,只是不太喜欢,今晚过去是应朋友的邀请,他们很少回国,见面的机会比较难得,”蒋秋时缓下车速,也连带着语速,“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你和他住在一起吗?”
话锋的转折让我愣了一拍,刚想应‘是’,便突然想起曾经和蒋秋时提起过我是独居的‘事实’,话音转到嘴边又变为了‘不是’。
“我只是想带他回家照顾一晚,他醉得太厉害了。”
蒋秋时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他只有一个室友。”
我心虚地说。
蒋秋时问道:“他的室友是顾鸣生吗?”
我扣着座椅皮垫,脑中像是堵着一团棉花,许久才低低地吐出一声:“……是。”
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供我圆谎的答案,只能跟随蒋秋时的话语一句句往下应,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结尾。
下一秒,我听见对方的声音自然传入耳里,“那不如把他交给室友照顾更加方便,你觉得呢?”
“可是……”
我彻底卡了壳。
蒋秋时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少了些温和,多了几分强势。可他连强势起来也比旁人温柔许多,像是夹在棉絮里的针,看似没有攻击力,却抵得我节节败退。最终,我僵着脸报出了顾鸣生的地址。